“什么?”卿衣觉得这个时候务必要答应她,毕竟是朋友的要求嘛。
珠珠就告诉卿衣,她想知道皇帝的过去,有关于江南的那一部分。
这事挺难办的,卿衣捏了捏自个下巴,道:“这样吧!反正我能查看皇宫所有人的梦境。哪一天你父皇梦到关于江南的往事了,我就把那一部分的梦,挪给你重做一遍。”
珠珠感激道:“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然而之后,卿衣和珠珠都失望地发现,皇帝好像从不做梦。
这状况持续了近一年,直到珠珠十五岁生日那天,小暑,卿衣急急带风在夜里赶来,告诉珠珠:“你父皇昨日,梦到和江南有关的事了。”
珠珠还来不及说话,眼前帷幕一黑,卿衣已迫不及待展现皇帝昨夜的梦。
“你若想出梦醒来,唤我即可。”卿衣告诉珠珠。
那的确是江南,青山如翠,水似流波,树上有蝉鸣,莲上立蜻蜓。珠珠甚至能真切地感受江南夏日的丝丝酷热。
但这江南又和珠珠想象的不同,城郭颓败,烽火硝烟。
是她从未经历的战争。
珠珠的视线瞬间飘转,竟飘入一间屋子里。
这屋子应该是正堂,正中央供着一副画,画里头的男子打扮怪异——一身黄袍,上头还绣着龙。珠珠猜测,供奉的估计是唐国某个皇帝。
正中坐着一位长者,须发皆白,左右数排交椅,黑黑压压坐了三十人余人,全是男子,又无甚特点,珠珠一时眼花,不能挨个识别,只听得你一言我一语……
“此番大败夷贼,气势高涨,务必趁胜追击,夺回广阳城!”
“怎么追?我等前锋部队,去攻了三天,结果如何?失了那么多兄弟!”
“陈兄此言不差,敖蛮子精兵锐器,广阳又易守难攻,现在……真的是僵持了。”
珠珠听来听去,讨论的主题,不过是“反攻广阳城,击退敖蛮子”。
珠珠心头不悦:哼!谁是敖蛮子!
她瞬间对这一屋人全没了好感。
这些人讨论了数个辰时,也没得出具体方针,珠珠都听累了,心想皇帝这梦,做得忒没意思了。她正想呼唤卿衣,醒了算了,就听见有人说,“我倒是知道一人,对广阳特别熟悉,有心举荐她来,给诸位做个军师。”
珠珠寻声看去,见是一棕衣青年男子,长得倒还俊俏。
哦,是他啊!方才的讨论里,他话不多,但算是一屋子人里,最有见地,也最公正的。好像叫……温琢来着?
疑,屋内怎么忽地雅雀无声了?
珠珠正好奇着,屋内却又倏地炸开了锅。太过嘈杂,以至于大多数言语珠珠都不能听清,她心里急,竖起耳朵来听。
“谁?”
“莫不是她?”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是。”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让我把话说完。”温琢将双手举至胸前,掌心向外,示意大家安静,笑道:“她也是大家的老熟人了,就是我同门……”
“温琢,不可!”正中坐着的长者忽然呵斥打断。
温琢却笑着摇摇头,道:“其实我已经请师姐过来了,她待会就到。”
“师弟说的偏差,其实我已经到了。”
未见其人,便先闻一女声,音调上扬,颇为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