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徐常润是什么人?他在太医院多年,早就成了个人精,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多掺合,公事公办就是了。
“如何?”赵淮晟望着他询问。
徐常润放下樊薇薇的手,拱手行礼:“回禀太子殿下,樊诏训除了心焦有些肝气不畅之外,身子康健。”
“也就是说,她没怀过身子?”赵淮晟上下扫了樊薇薇一眼。
樊薇薇已经心慌到要扶着安平公夫人才能站着了。
“下官没有摸出樊诏训有孕的脉相。”徐常润实话回道。
赵淮晟冷哼了一声:“还站着做什么?将她带回东宫去。”
他脸色难看至极,想他一国储君,多么的英明神武,竟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等回了东宫,他非得好好收拾樊薇薇不可!
“这还办什么筵席啊,都散了吧。”
有人说了一句,众人便说说笑笑的往外走。虽说筵席没吃上,但个个脸上都是神采飞扬的,今日看了这番事,不比吃什么筵席都香?
“世子,我们也走。”沈棠看看樊薇薇,拉着赵予的袖子往外走。
赵淮晟是给睚眦必报的坏人,樊薇薇的事情已经揭破了,赵淮晟自然不会放过樊薇薇的。她就不管这里头的事了。
“赵予,站住。”赵淮晟叫住了赵予。
赵予顿住脚回头:“东宫的事情,太子殿下
自己酌情处置便是。”
沈棠跟在他身旁,好奇地看赵淮晟。
“孤不是要问你这件事。”赵淮晟目光在沈棠身上转了一圈,笑了笑:“你来的比孤早,大理寺发生了一桩事,你大概还不知情吧?”
沈棠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下意识往赵予身后躲了躲。
“何事?”赵予不动声色地询问。
赵淮晟一扫方才的阴沉,面上露出笑意,往前走了一步,对着赵予道:“周培兴畏罪自尽了。”
赵予眸色平静地望着他,不曾言语。
赵淮晟得意地笑起来:“你关了他两个多月,都没问出背后主使来,这次又没看住他,让他自尽了,是不是很可惜?”
沈棠被他笑得毛骨悚然。她日日跟着赵予,也知道周培兴是赵淮晟的人。眼下,周培兴在牢狱之中自尽了,赵淮晟不仅不难过,还笑的这么高兴,赵淮晟到底还是不是人?
“只要能追回百姓们的血汗银子,周培兴之辈死有余辜。”赵予面色不变,淡淡回了一句。
赵淮晟眸中得意之色不减,抬起下巴望着他:“不知世子打算如何追回?”
赵予错步正面对着他:“若是下官没有记错,官贷之事,虽是周培兴分派,但周培兴上头,应当还有太子殿下统管吧?
周培兴犯下这样的死罪,且拒不招供,太子殿下作为顶头上司,是否该补齐未曾追回的银两?”
“周培兴贪墨的银子,孤凭什么替他补齐?”赵淮晟脸
色骤变。
赵予不疾不徐,拱拱手道:“太子殿下也可以不补,下官明日早朝时会将实情禀明陛下,由陛下裁度。”
他说罢,转身带着沈棠往外走。
“这里头既有孤的事,孤也不是担不起责任的人。”赵淮晟脸色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往前跟了一步道:“还有多少银子没有追回,你让人将账目送到东宫去。孤核算过之后,会让人将银子给你送过去。”
赵予转身朝他一揖:“太子殿下大义,乃是百姓之福,下官代那些百姓多谢太子殿下。”
赵淮晟看着赵予离去的背影,眸底泛着恨意。倘若赵予当真禀明宸元帝,他就算是有把握消除自己在官贷这件事上的嫌疑,却也会引得父皇对他疑心加重,得不偿失。这个账他不得不认。
等着吧,赵予,早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
沈棠随着赵予出了安平公府的大门,谢氏正等在门口。
谢氏瞧见他们出来,忙笑着上前:“世子,我和沈棠说几句话。”
“叔母请便。”赵予微微颔首,先去了马车上。
谢氏拉着沈棠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今日感觉如何?”
沈棠鸦青长睫扑闪了两下:“挺好的呀。”
虽然赵予教了她许多,但在没有和旁人对上过之前,她心里还是没底的。
但有了今日的经历之后,她发现樊薇薇和安平公夫人之流也没她想象中那么可怕,以后再遇上有人针对她,她肯定可以从容应
对。
“现在时机到了,你该再和世子提一提成亲的事了。”谢氏提醒她。
“啊?”沈棠怔了怔,不是说樊薇薇的事吗?怎么又说到成亲了?
“啊什么?”谢氏眼底有喜色:“看今日的情形,世子是护着你的,世子待你和旁人大不相同。我看你俩这些日子也相处的不错,这回只要你提了,一定会很顺利。”
“哦。”沈棠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想想赵予端肃的模样,她如今越发不好意思开口提成亲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