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秦寒站在风雪中,脊背佝偻,沧桑的如同一位垂暮老者。他眼中热泪灼灼,带着满腔愤恨和不甘。
这样的眼神,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了。自从赵家军销声匿迹之后,自从萧裴璟坠崖身亡之后。。。。。。
“前路多坎,保重吧。”
秦寒只是复杂一笑,随即带着鸾湘彻底消失在了茫茫夜雪中,今夜也算是彻底沉静了。
“天一亮便出发去城外小树林,接了爹娘尸身后立刻启程,返回青州。”宋澜卿淡淡吩咐道。
一旁的段席玉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开口说话。
爹娘身死,自己又刚经历如此血腥的场面,面前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如
此清醒理智,将所有事情安排得周到妥帖。不知怎的,段席玉此刻都有些佩服她了。
后半夜,众人都没了睡意。宋澜卿索性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说是看星星,其实就是发呆。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空空,不知道该去想些什么,可心里却烦杂一团,像是压着一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
“喝酒吗?”
一个酒坛子递到面前,瞬间就将她从那漩涡般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先生不让我喝酒。”
段席玉挑眉,挨着她坐下,打开手中的另一坛酒,自顾自喝起来。
“怎么,先生在你头上按了眼睛吗?”
宋澜卿一愣。
见她一脸懵懂,段席玉索性将酒坛子塞进她怀里,潇洒道:“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喝酒又不是打仗,何必这般小心翼翼。”
看着怀里沉甸甸的酒坛子,她扑哧一声笑了。
小心翼翼,是啊,她这些年活得太过小心翼翼了。时刻计算,时刻压抑,早已忘了痛饮醉酒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那便放肆一回,我若醉了,责任都在你。”宋澜卿也不扭捏,抬起酒坛大大地喝了一口。
酒水四溅,淋湿她微散的碎发,带着阵阵醉香。
如此明艳肆意的模样,看着倒是真像个活生生的美人了。
“刚才,可有害怕?”沉默许久,段席玉才试探般开口询问。
宋澜卿低笑了一声,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她的酒
量,当真是有些差的。
“你的家人呢?”宋澜卿把脸靠在酒坛上,摇摇晃晃看着他。
段席玉喝了口酒,淡淡吐出两个字:“死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
宋澜卿沉沉的叹了口气,还真是个可怜人。
“来,敬你一杯。”她举起酒坛,眯着眼睛看他。
“你不会醉了吧?”段席玉嫌弃的往旁边挪了挪,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吐自己身上。
“敬天地!敬父母!”宋澜卿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看她可怜,段席玉本想顺着敬她一杯。不想还未有所动作,她整个人突然像是泄力一般,直挺挺地倒进他怀里。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