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可不怕他?:“是?啊,可您当初半点没透出来您的?身份,小姐可一直以为您是?个?家破人亡大字不识的?穷小子。”
连她都是?,被?救之后,带去了定京,才晓得这人的?真正身份。
然而辛夷今日就是?打定主意要一直戳姜行的?痛处。
“您当初跟小姐许诺的?,是?这辈子只爱她一人,只有她一人,现?在您成了皇帝,三宫六院,一个?可也没少,小姐呢,却只是?您的?妾妃,您这也算是?对得起当初发?的?誓言?”
姜行黝黑的?眼眸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他?不怒反笑,笑的?意味很有那?么几分咬牙切齿。
“你今日胆子是?大得很。”
辛夷平日不会直接跟他?顶撞,但今天也确实是?忍不住了,因为孩子的?事,小姐晚间睡不好,吃的?也不多,人虽仍旧漂亮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许多。
虽然小姐不在乎位份的?问题,只觉得这是?个?交易,作为前?朝王族之妻,是?战利品,俘虏,新帝很给脸面给了贵妃的?位份,在后宫便是?一人之下?,除了皇贵妃金氏,还有谁能压她一头?,她已十分知足,绝不敢越雷池一步,去讨要。
但她是?知晓从前?这男人和小姐的?过去的?。
在辛夷看?来,他?就是?背信弃义,纵然是?温家先伸出了刀,她相信,温家做的?一切,小姐一定不知情。
姜行揉着额角,心?知跟辛夷是?问不出什么了,她知道的?也不比他?更多,此事要是?要暗中去查,查个?水落石出才好。
没有权势,就会如曾经?的?江怀因,求她而不得,被?她家族看?不起。
可有了权势,成了富有四海的?皇帝,权势煊赫至此,却也有退让妥协的?事,让她做贵妃,是?权衡利弊的?选择,力排众议,扶持她做贵妃,当然可以,他?有实权能做到。
纵然那?些朝臣力谏,可他?若非要她做皇后,只是?阻碍会多一些,结果依然能达到他?想要的?。
但这就可以了吗?
如今大宣刚立,新朝不稳,温家又是?一直与大宣作对的?家族,他?几次三番给台阶下?,温如兴就是?不降。
此时将她推上那?个?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位置,并不明智,只要他?稍微松懈心?神,前?朝任何一个?家族出身的?后妃,都有可能去害她,她们会吃了她的?。
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他?不能那?么做。
第70章
姜行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要从音音身边的丫鬟入手,自辛夷走后,她身边的一等丫鬟,就剩那个?茯苓,看起来她也似乎知道些什么的样子,但不好用刑,这是她牵挂的人。
就如温家人一样,审问一番童氏,她一定知道?事情的底细,温家人何曾对他有什么恩德,不过?是看在音音的面子上,才?留着他们的性命,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讨好她罢了。
童氏年迈,派过去的太医也说了,经?过?这一场劫难,这位老夫人确实心力交瘁,身子不好,不过是将养着熬日子罢了,若当真审问这老夫人,再?吓出个?好歹,伤了她娘,音音岂不是这辈子都跟他有了芥蒂。
而她那些丫鬟们更是如此,当日城破,她宁愿把这些女孩子送走,也?不愿让她们跟着她殉城,若他当真给那个茯苓用了酷刑,她一辈子都要恨他。
但,还是得?问,要徐徐的问,用些手段,不怕她们不服。
无妨,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听说?岭南的小郡主到了西京呢。”
自那日温婵把质疑姜行不行的话说?了出来,这些日子白日姜行都没有来昭阳宫。
昭阳宫因为辛夷的管束,没什么宫女太?监敢说?闲话,尤其是说?什么贵妃失宠的闲话,但外面怎么说?就不一定了。
温婵稍微有点慌,也?并非是因为失宠的事,明明之?前刚承诺过?她,只要她有孕,就放过?她的旭儿,可现在姜行居然开始躲着她了,她自己要怎么生,若大宣真乃天命之?朝,姜行是天命之?人,她总要给旭儿后半生一个?保障。
不过?近日,温婵倒是不惶恐。
姜行白天没来,晚上也?都来昭阳宫睡,总是在她睡得?很沉,夜色已经?很晚的时候,甚至没有惊动昭阳宫的宫女,而天不亮时,他就离开。
等温婵醒了,就只能摸到枕头旁边,残留的属于?他的余温。
白日闲暇,她看些话本子,辛夷在她旁边做针线,解释了为何姜行这几天白天都不在。
其实不必解释,温婵也?明白,一定是前朝朝政繁忙。
温家在外头也?传递了些消息,昭阳宫的宫女太?监虽然被辛夷调教的很好,但她自己是信不过?,而以这位大宫女的手段和姜行的性格,她能知道?的消息,也?都是无伤大雅大家都知道?的,或者?是姜行想让她知道?的。
大梁时,岭南虽乃是战略要地,但土司之?女,地位不过?县主,宣朝新立,吐蕃回?鹘等地都献上降书?,以表归顺新朝,但岭南迟迟不曾表态,既没有出兵营救梁朝皇族,也?没有接受大宣敕封。
只是随着岭南暧昧不明的态度,百越竟是直接反了,想要自立为王。
因为越州等地不稳,宣朝对岭南,一直是怀柔政策,只要能暂时帮朝廷压制百越不要搞事,别的都好说?。
姜行便封了那位岭南土司为郡王,土司的嫡女则破格封了郡主,而这一回?,岭南土司松了口,还把郡主送到西京接受册封。
按照以往姜行行军打仗的战法策略,温婵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他眼里可是不容沙子的人,如今的安抚可能只是缓兵之?策,若是平定了越州,抓到了萧舜,他就对岭南没那么宽容了。
“居然破格封了郡主,陛下那个?脾气,也?能咽的下这口气?”温婵感叹的话被辛夷听到。
她自觉失言,垂下头盯着手里的书?,想要把那书?看出一个?窟窿来。
辛夷防恍若不觉,笑道?:“娘娘对陛下误解也?实在太?深,陛下领兵时虽然杀伐果断,可朝政如此复杂,光有莽撞武力怎能成事呢,陛下其实是很宽仁的君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再?说?陛下对娘娘和您的亲眷,也?做什么啊,包括您那位小公子。”
温婵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话本子,拉住了她的手:“辛夷,你在宫里是有门路的,我那孩儿,如今可怎么样了?”
辛夷就知道?,无奈的放下针线:“娘娘,小公子没事,陛下慈和,不会为难他一个?小孩子的。”
自那日在别院见了一面,旭儿就被带走,她们母子再?也?没见过?,温婵的心都被揪起来,想到孩子哭的泪流满面的模样,整个?人都无法呼吸了。
对着辛夷,比对着姜行,要自在些,至少能说?的话也?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