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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种(第2页)

半柱香之前他从后巷进了醉梦楼的后院,换回了那一身粘着浊液臭不可闻的碎红绸,眼角用胭脂随便晕了几笔仿出花了妆的样子,又绕出去从正门进,装作赴宴方回,却被老鸨拦了下来,神神秘秘拉他进了一间空房,莫名其妙被塞了一块儿烟饼。

可这味道他倒是熟悉……

昨夜陈公子怀里,就是这么一股恶臭。

他平素总将嗓子放的很软很柔,以至于声调上扬时,有些过分阴柔的尖锐:“这那里来的马粪,味道比我这在胯下腌了一晚上的还难闻些,妈妈要把这些卖给客人?”

那还是你这一身骚臭味恶心些,老鸨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暗骂。

“小蹄子见过什么世面。”说着见林瑾颇不耐烦地要把那阿芙蓉扔回盒子里,忙一把拦了下来,骂道,“赔钱东西,把你的爪子管好了,这东西磕碰上一点够你卖屁股卖烂了还的。”

“哼。”林瑾挑挑眉,到底是把东西轻轻放了回去。

“这东西,可是江南那边花楼里的摇钱树,比姑娘小子们还赚钱呢。”老鸨眼睛里冒着精光,“且不论客人们用了这东西就和用了催情药一般,咱们只要哄着爷们儿抽上一次,隔不了一段时间他就掏心掏肺地想,下次保管还是冲着这阿芙蓉来,出多高的价他们都肯掏银子。”

“哟,好容易的买卖,妈妈哪里听来的?”林瑾问。

“这不是人牙子今儿赶货进城,我挑了几个尖儿货,人家看咱们楼买卖大,才把这东西往这里卖,说只要咱们转手卖出去,那就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老鸨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皱成了花,林瑾却皱了眉头,琢磨出些不对劲来。

“那人牙子可真是实在人,油水这样大的买卖也不垄在自己手里,竟心甘情愿让妈妈做了去。”

“什么意思?”老鸨觉得有些道理,紧张起来。

“这些年我单单闻着咱们楼里的催情香,都常觉亏损过度,那样立竿见影的催情药,妈妈怎么就觉得全无害处?我榻上要是药死了人,人家还当我摇不动屁股扭不动腰,得使这等手段。”

林瑾修长的食指一下一下点着桌面,话说了半句,剩下的九曲十八弯全留在心里打算盘。

不单如此,能让人不论价钱,隔不了几日就必须得回去买的,那是烟么?

那是药,还得是救命药才能让人这般不计代价。

可那些欢场客没碰这阿芙蓉之前,显然是用不着这“药”的。

那么反过来想,这该是毒,一段时日不抽,便要复发的毒。

可这样谋财害命的东西,若是已经在南方风靡,为何直到今日京城里才知道有这样一种东西,甚至无人告知它的真正功效?

谁截了消息?又是谁有意将这东西包装成寻常烟品?

这样彪悍的毒,若是经花楼播散出去,其威力绝不会逊色于瘟疫。更何况,这片花楼里头,寻欢的可都是京城里有头有脸有权的官。

“总之,妈妈还是慎重些吧,我命比烟贱,可赔不起客人们的金贵命。”

他把那细腰一扭,颇为妖娆地站起来,素白的手掩在嘴边轻轻打了个哈欠,一双媚眼里水色盈盈。

“昨儿一夜里妈妈可知道来了多少人么,我差点幕天席地地被活活肏死了,现如今是真真扛不住,就不多陪妈妈了。”

说罢,他也不管老鸨应没应,自顾自推门出去,那双眼睛里的水光随即便散了,凤眼微微眯起,眼里闪过厉色。

京城,也要不太平了……

秋深风寒,珠帘卷细雨,林瑾自十六岁在醉梦楼挂牌伺候到如今,八年时间,将底子亏地干干净净。暖炉就在床边暖烘烘地烤着,他却裹着被子团成一团,只觉得寒意是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被子暖炉没有分毫用处。自己就像赤条条被晾在秋雨里一般,被冻得牙关都在颤。

他一夜不曾睡,旧事压在心头更是耗神劳心,此刻疲地恨不得连呼吸都能一并停了,眼一闭腿一蹬,歇他个天昏地暗,再不要醒。

可他又偏偏睡不着,蹊跷的阿芙蓉,瞬息万变的朝局,魏党蹊跷的举动和徐党可能做出的应对,纷乱的思绪让他根本无法入眠。

这些年总是这样,有时他觉得,就是三尺白绫吊死在梁上也比如今舒坦,有时又觉得,故案还未昭雪,他就是死,大约也是闭不上眼的。

他又想起那车不知生死的孩子,幼小,狼狈,从贫困和灾厄里来,往屈辱和死亡中去。

血气压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他身后的窄道依旧在灼痛,喉咙里大概是被磨破了,喉头一动就疼得有如针扎。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只记得做了场梦。

梦里有个青衣的书生跪在皇宫巍峨的朱门前,身后是长吏杖下被活活打死的良民、一具叠着一具的饿殍、被卖进青楼里侮辱至死的男孩女孩,是十八层地狱尚且及不上的人间疾苦。

书生跪着,一下一下向着金銮殿的方向叩首,求圣上垂眸,看一眼苦难众生,求老天开眼,还一个清明世道,他声嘶力竭,他千哭万求。

身后是厉鬼冤魂的嘶吼,是男女老少的哭喊。

可是宫墙里面听不见,里面的丝竹管弦那样响,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林瑾看不清那青衣书生的脸,那是谁呢?他不知道,可是他想,太可笑了,没用的,没有半点儿用处。

梦里他说不出话来,只是冷,冷得刺骨,他想转头走开,可却只能伫立在原地。他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冻死在这场莫名其妙的梦里,却迷迷糊糊听见有个焦急的女声唤他云锦。

他用尽力气睁开了一条缝,看见个模糊又带着些熟悉的身影。

“姐姐……”

他听见自己是声音沙哑

那声音静了片刻,而后是脚步声,像是有谁急忙忙离去,头也没回。

他愈发冷起来,梦又开始变化,故人们来了又去,扭曲着在他的梦里轮番登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梦里忽然静了下来,他被什么东西严严实实裹进去,眼前黑蒙蒙一片,鼻尖有淡淡的薄荷香。

“你看,这样便不冷了。”

少年的声音里有温度,像连年风雪里乍晴的太阳。

梦境戛然而止,他落进暖融融的一片黑里,是久违的一场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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