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哪里需要她揭穿呢?
卫南漪垂着脑袋,蔫蔫地缩着身躯,双手紧紧交错握着,耳尖都浮着鲜艳的红,呼吸声又急又慌。
她不擅长说谎,都不等沈素拆穿,自己就漏了陷。
看着心虚不已的卫南漪,沈素有些好笑,她故意扬了扬声音:“哦?原来是因为先祖敬重夫人啊,才刻夫人名字的啊?我也很敬重夫人,我以后要是能拿到天秀榜的牌子,我也将夫人的名字刻上去。”
“?”卫南漪慌乱地抬起了头,眼神带着些局促和紧张。
沈素弯下腰肢,离得卫南漪近些,笑眯眯地说:“不好不好,我这么敬重夫人,我现在就想刻。”
卫南漪更慌了些,一点情绪都难以隐藏:“刻,刻哪里?”
她问完才后知后觉地醒悟,她该问的好像不该是这个。
沈素不是卫南漪,她说谎是面不红心不跳,还有些刻意地调侃,她指了指脸部柔软的肌肤:“我好像没有牌子,要不刻这里吧。”
“不行!”卫南漪信了,反应还有些大。
脸上不行,那刻别的地方是不是就行了。
看着卫南漪渐渐发红的眼眶,沈素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停止了逗卫南漪:“夫人,我与你说笑的。”
“说笑的……”卫南漪不知想着了什么,她再次垂落了视线,身子也微微缩着。
她耳朵太红了,红的都像是能滚落血珠子。
垂下的脑袋让沈素又将那耷拉着耳朵的兔子想了起来,可沈素到底没有勇气将手伸向卫南漪的耳朵。
卫南漪
现在不是她可以随意捧在怀中的小兔子。
她盯着太久了,
直到一滴滴水珠滴落,
染湿了卫南漪裙上的衣料,沈素这才慌忙蹲了下身,卫南漪果然在哭,撞上那通红的眼眸,沈素没有不耐烦,唯有心疼:“夫人,你怎么了?”
“小素……”卫南漪欲言又止,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沈素也不是非要逼问的性格,可她眼泪来得突然,横在了沈素心口,堵得难受:“夫人,你哭什么?”
卫南漪指腹擦干了泪水,只是顶着湿润的指腹,她很难否认垂泪的事实。
她嗫喏道:“小素,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能刻我名字,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好吗?”
长辈?
她是镜衾和沈逸文的后辈,卫南漪是沈逸文的师姐,卫南漪还真能算她的长辈,可沈素不喜欢这样的辈分,就像她也是卫南漪引入道,她却不会跟着林水嫣她们一块喊卫南漪师父是一个道理。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道理,她还没有机会细想,但她就是不喜欢。
“夫人,你能不能不以我长辈自称……”沈素纠结地咬了咬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跟卫南漪说:“我不太喜欢。”
卫南漪墨黑细密的羽睫湿漉漉,晶莹的水光在阳光下看着透亮又惹人怜惜,她不太确定地问了沈素:“小素,你是不是将话说反了?”
说反了?
怎么会反呢?她就是不想卫南漪以她长辈的身份自称,这种想法清晰地占满了她整颗心脏,哪怕是卫南漪现在将她的心剖开了看,那也不会是反的。
“夫人……”
沈素还想说话,忽然一道巨大的身影冲了过来。
阿绫被林水嫣和小虎带回来了。
“师父,宗主,阿绫和阿哥回来了!”阿绫坐在老虎背上,轻轻拍了拍腰间挂着的储物袋,骄傲地挺了挺瘦小的胸膛:“阿绫买了给阮姐姐救命的香烛,还给你们买了好吃的!”
她像是在期待着夸奖,卫南漪也很捧场,她笑着对阿绫说:“阿绫真乖。”
沈素想说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她有些烦闷地揉了揉手腕,那里还有着林青槐给她种下的碧荷珠,余光瞥见碧荷珠,心情就更糟糕了。
林水嫣她们看起来心情倒是都很好,她控制小虎将她们放了下来,阿绫就快步跑向了卫南漪,眼看着就要投进卫南漪的怀抱,沈素一把将她拦了下来。
在揽住阿绫的瞬间,那股子熟悉的寒意再次满布了沈素的全身,将她冻了个透心凉,她连忙哆哆嗦嗦控制着身体化了水雾,这才驱散了那股子寒意。
“阿绫。”
她喊了声阿绫,阿绫抬起眼眸看了眼她,冰蓝色的眼眸钻出一道道寒光飞向了沈素,沈素侧着脑袋避开,她身后的树却遭了殃,刚刚还鲜绿的树在瞬间凝结成了霜。
果然不出她所料,随着阿绫有法诀修炼后,她着天赋能力越来越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