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行,一会儿打包带回去点儿,我晚上没做饭,怕我儿子半夜起来饿”。
“早想到了,你吃好你自己的。”点完菜,门口传来‘呤呤’声,吕白抬头看一下,又低下眼,垂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突然抬头笑起来,站起身走过去,不一会儿,身后跟着一个人一起走回来。
色靓看到来人怔忡了一下,呆呆的站起来。
“色靓,我介绍一下,这是刘媚含,我……女朋友。”吕白说,“小刘,这是色靓”。
媚含美女果然很媚韩,中分开扎起的长发规规矩矩甩在身后,微含着胸向色靓微微点头,笑的很温婉,像是韩片里最传统的女人。
“你好色靓。”美女伸手,色靓跟她回握一下,心里有些意外,面上不动声色。
“你好”。
一顿饭吃的沉闷,色靓有些尴尬,想找些话题,美女很含蓄话不多,但也不失礼,好笑的时候会轻轻微笑,笑不露齿,冷场的时候,她就更冷场了。吕白偶尔会给她夹几筷子菜,色靓注意到刘媚含并没有碰,那些都是色靓喜欢的,心里就想,他现在还得为自己的不自在买单了。
进餐快结束时,刘媚含终于主动开口了,“色靓,你和吕白是亲戚吗”?
色靓想对天翻白眼,天知道他们现在说是朋友都有点过。吕白接过话头,“我看着她长大。”这话说的挺笼统,他还真是看着她长大,从个傻妞长成了个单身妈妈。
色靓觉得她应该解释点什么了,不管因为什么,吕白能谈对象这对谁都好,“对,我姑娘儿子叫吕白舅舅,他堂弟是我最好朋友的老公”。
色靓明显到美女之后的笑容轻松了几分,这个女孩年龄不大,二十四五岁吧,色靓眼睛小不显老,看着跟她差不多大,眼神依然澄清,但已经不如人家单纯了。她也绝对相信吕白有这样的魅力,举着三十七八岁的高龄,照样可以迷倒一片少女以及熟女,只是老少恋这回事,过去他都经营不好,现在就能吗?
吃完饭,吕白去停车场取车,色靓和刘媚含等在门口。最近总是天气不好,晚上飘细沙般的雪花,刮的人脸生疼。
“色靓你有两个孩子啊,是超生吗”?
色靓被打断思绪,抬头看她,“是双胞胎,姐姐和弟弟,四周岁了”。
“这么厉害。”刘美女很感兴趣,“孩子爸爸在哪里工作”?
“他不在d市”。
色靓回答,笑容不减,很真诚的说,“有时间多出来聚聚”。
晚饭高峰时期,餐厅门口有些乱糟糟的,保安跑来跑去也疏通不好,吕白在车窗里冲她们招手,色靓紧了紧衣领并没有动,而是摆手告诉他让他们先走。
“快上车,我们去接左左。”吕白喊的很大声,色靓笑着摇头,一边让刘媚含快上车。
刘媚含下台阶,吕白着急想开车门下来拉色靓,‘嘭’的一声闷响,车尾突然被不轻不重的撞了一下,吕白被惯性前后甩个来回,刘媚含吓的惊叫一声,色靓赶紧跑过来查看吕白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吕白捂着胸口,眉头皱在一起,“这个星期两回了,真要命”。
“真没事儿吗”?
“嗯”。
确定他真的没事儿,色靓气冲冲的朝后面的肇事车辆走去。银色单门跑车骚包的无与伦比,车窗紧紧关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只隐约看到一颗头埋在方向盘里,微微颤抖。
醉驾!
色靓的第一想法,竟然还这么嚣张,连下车查看一下都不肯。她加紧脚步走过去‘梆梆’敲了几下车窗,那人没抬头,微微侧了一下的脸埋在双臂里,又戴着棒球帽,什么也看不清,只露出半只眼。
那人看了她一眼,半只眼轻轻一瞄,晚上下公交时的心悸猛然涌上来,色靓捂住嘴巴大口喘气,呼吸不顺,这个看不清脸的人就那么与她对视,快却轻易抽走了她的魂,就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却突然倒车离开,她的步子就不自觉的跟着,车越开越远,她就越跑越快,最后追着跑着大哭出声,疯狂的像个亡命徒。直到一双手紧紧抱住她。
吕白紧紧抱着她,“靓靓,你冷静点”。
“是他,一定是他。”色靓揪住他的衣襟又哭又笑,“吕白你看到他了吧,是司徒璞对不对,是他对不对,对不对”?
“你冷静点,冷静下来。”吕白极力安抚她失控的情绪,“我没看清,我们先回去好不好,如果是他就一定会再见到的”。
“你信我?你信他还活着,他们都不信,你真的信我”?
“信。”吕白点头,“我信你”。
这场意外,对于生活来说,就像滴水落入阔海,激不起一点波澜,而对色靓来说,是在心里揭起了千层浪,却等不及她抓住,那场心悸便跑的无影无踪,她平静的生活起了圈圈涟漪,失眠的困扰再次袭来。
偌大的城市突然没有了归宿感,明明不是过客却好像丢了根的人,五年前揪心的一幕幕流星驻足般闪过,那是她想忘忘不了,想忆不敢忆的一部分,那部分步步水深火热,却因为关于着他,便成了她伤已念人扔不了的禁忌。
五年前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没有孩子,色靓觉得自己可能也就跟他去了,或者被家人送去精神病院,反正绝不会到现在这样正常的外表下千疮百孔的心,她或许可以对他的死释然,可以欺骗自己其实他还活着,也可以孤苦守着他的孩子过一生,但她绝不能原谅自己五年前把他的命运交给其它人,并毫无怀疑,甚至无缘见他一面,一生后悔,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