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品挂了电话嘻嘻看着色靓笑,色靓无视他,就是不问他跟谁通话。
吕品乐了半天忍不住了,“小色,知道谁给我打电话吗”?
色靓抬头看看他,还是不开口,就是不给他炫耀机会。
吕品咳了一声,“那个,颜博让我保护你,以后我跟在你和司徒璞身边,你跟我混吧”。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是为了娱乐这个无聊的世界而生的,因为有吕品这种人的存在,整个世界变得更加有喜感。
“那颜博告没告诉你,我是学泰拳的”。
吕品来了兴致,拉把椅子坐在色靓身边,“真的还是吹的?女的也能学泰拳?……司徒璞快来快来,我一个人忽悠不过她”。
色靓翻白眼,“女的怎么了,我又不打擂台,防身而已”。
吕品摸着下巴认同的点点头,“我果然是个技术工种,看来以后你还是得跟着我混,你得保护我,不看颜博面子还得看我哥面子呢,……哎,司徒璞你往哪儿浇水呢,我又不是盆栽”。
司徒璞阴郁的看了吕品一眼,很自然的拿走浇花的水壶,一转身出门了。
留下色靓吕品两人一头雾水。
凌晨五点,组长迟峰的大嗓门儿亮起来,色靓半俯在办公桌前打个盹,一整夜都在研究传送过来的笔录,色靓起身的时候发现一件外套搭在身上。
“起来起来,开工了”。
同样彻夜工作的几个队员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迷糊的打起精神。
迟峰眼睛却很亮,神秘的停顿一下,“有线索了”。
干景子开发区,位于d市边缘,聚集着成群的社会底层生活人士,随着d市高速发展的脚步,多年前这里也被凑数拼成开发区,这里将是我们刑警队员暗访的第一站。
迟峰说,饶是凶手再狡猾,也没有毫无线索的案件。卖花的小女孩告诉他:“五香茶叶蛋?北站王哥哥家做的最好吃,格外香甜,奶奶每天都要买两个给我当早餐,不过最近好像不零售了,很多人去王哥哥家批发,但是得提前预定。五个茶叶蛋装一袋,两块钱,单买的话是五角钱一个”。
小女孩还说:“王哥哥家住在干景子,过去风雨无阻来北站抢地界儿,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也见不到他,他哥哥偶尔也会来一次半次。……他哥哥?那是个傻子,总流着口水看好看的姐姐”。
刑侦书上告诉我们,这个世界上没有聪明的罪犯,只有愚笨的警察,任何案件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破不了案的原因是因为做的不够好,做的不够好的原因是因为心思不够细。
“而我们……”迟峰说,“犯了一个人性上的错误,高估了罪犯的心里素质,他也许只是一个阴戾且胆小的正常人,正常人用杀人的方式来发泄对社会的不满,但是他们也会怕,作案后会躲起来,这是人类的原始心理,我们却大海捞针一样排查他们以正常生活方式再次出现的可能性,这是我们的大意”。
色靓敲敲房门,里面传来粗哑的嗓音,“哎呀迈,谁呀,忙着呢”!
“是老王家吧,我来批发茶叶蛋啊”。
“好好,稍等一下啊,马上来。”粗哑的嗓音明显兴奋起来。
色靓想起早上与迟峰的一场对话。
“色靓司徒璞,小丁小李,你们四个跟我一起去干景子这个王家”。
色靓问:“为什么要重点排查这家人,线索不只这一条”。
迟峰回问她:“你的第六感怎么告诉你的”?
色靓不太好意思的低下头,“老大,你知道的,我们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第六感,得用证据说话”。
“不,色靓,我没有歧视你的第六感,事实上,在我们毫无头绪的时候,第六感往往可以给我提供线索,当然我没有你们女性的这种特殊技能,我只是坚持我的观点,凶手是一个对社会不满的极端份子。所有的嫌疑人中,这家王姓弟弟,有着名牌大学的求学生涯,最后却没有拿到所谓的毕业证,贫困的家庭、瘫痪的父亲,以及精神病哥哥,还有屡屡被拒的求职经历,据说还有英俊的外表,就是这样一个人却落到卖茶叶蛋养家的地步,还得时时忍受着邻居用看他哥哥的眼光一样,防色狼那样的防着他。”
迟峰还说:“色靓,当你们以后身经百战,每面对一个案件时,都会在罪犯的心里走一遭,那时,你们才成为一名真正优秀的刑侦员”。
房门打开,色靓略吃惊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身形细高单薄,明亮的眼睛毫无杂质,咧开嘴一笑,两排亮白的牙齿发光,一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此时正对着色靓献媚的笑着。
司徒璞皱紧眉,不动声色的把色靓掩在身后,“你是王松吗?我们来取茶叶蛋,三十袋,早上订过的”。
“我,我是王松的哥哥,我叫王欢,王松出海了。三十袋那么多还没煮好呢,你们进来等一会儿。”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不停的流连在色靓身上。
司徒璞偷偷看了一眼掩在大门外的其它三人,在背后比个‘ok’的手势,拉着色靓的手进了屋。
阴暗、潮湿,这是司徒璞对这座房子的第一印象。住在d市的人都清楚,生活在临海边的平房里,大多数人家都会砌炕睡在上面,用灶坑来烧火煮饭,可以取暖以及防潮。色靓小学时的同桌,他的爷爷年轻时长年出海,落下了很严重的风湿病,他就常常怀念滚热的炕头儿。
而王家暗黑的小屋里,炕头儿上,一位年迈的老人缩在里面,破旧的棉被很难分辨出本色,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