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配合林姝见演了一场大戏,嵇月冶已经在林府窝了大半个月了。
本来在林姝见身边当差也不是多辛苦的差事,只是没办法出门而已。虽说林一经常主动分享外面生的事但是确实也都是大街小巷的杂谈,真正对她有用的其实很有限。
但是就在三天前,一个纸条出现在嵇月冶枕头底下。
纸张用的是如今京城最常用的材质,上面的字一看也是街巷流行的字帖字体,并不能看出是谁的手笔。
最关键的,是上面写了“三日后子时,听月小筑”。
虽说来往嵇家的人不在少数,但是知道听月小筑的只有嵇月冶亲近的人。因为听月小筑是嵇月冶在嵇家的私院。除了亲长和太子几乎没有人去过。
嵇月冶心里很期待是挣扎回京的家人找到了她,但是她不能确定。
毕竟她还没回嵇家,听月小筑布置期间就有很多人知道这是嵇大将军为爱女准备,用上了最好的布置材料,力求爱女住的舒适。
所以这期间有没有混进下人中充当内谍眼线的都未可知。
嵇月冶如今为林姝见所救,并不想牵连林府。这两天一直很矛盾,做事也心不在焉。
这不,跟在林姝见身边守卫,林姝见被树枝勾住险些摔倒,嵇月冶一心想事情,根本没有现。亏的林一时刻盯着,林姝见免于毁容。
当然,林一一番动静,让嵇月冶从出神中惊醒。
此刻林姝见已经脱离险境。林一也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走到一边来找嵇月冶要说法。
“二儿,今天怎么了,心神不宁的。小姐都要摔了也没半点预警。你到底在想什么?”毕竟一边是自己从小青梅竹马互相关切的林姝见,这边只是顺路搭救的可怜弱女子。
林一到底是偏向林姝见的。但是也没有过分为难,只是提醒道:“你要明白,既然留在小姐身边,就要全心全意为小姐着想。不管你有什么其他事情,只要你在林府当差一天,就应当把小姐的安危当作头等大事。今日是运气好,我也陪着小姐。倘若以后再犯,无论你再多理由,我也禀了小姐让管家送你回原处。”
嵇月冶听林一这么讲,心里自然明白她的立场。这就像她的贴身侍女囚星一般,一切考量都是为了她的利益。
她此时有些强烈地想见见给她传信的人了。无论何人,所求又是什么,她不想也不愿意考虑那么多了。
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万一,万一是她身边的人呢。只要不告诉林姝见,那么哪怕被擒,也可以把罪名全部往自己身上揽。反正嵇家的罪名也不差这一两条。
林一看嵇月冶心不在焉地应下她的要求,叹了一口气走开了。
林姝见这两天忙着找生财之道呢。她寻摸着前世能栽在御瞻云手上,很大一部分是她没见过世面。正所谓,天下男儿千千万,长得英俊的只怕不要太多。
偏偏她上一世一入京城就只在上元灯节见到了御瞻云这么一个。先入为主的把他当作天下男子的表率。虽然说以御瞻云的身份也担得这个地位。
然而,热脸贴冷屁贴了八年,把自己贴成一块锅盔的林姝见水泥封心,生死都不愿意再去当这个狗男人的舔狗了。
仔细一番分析,林姝见现做生意似乎能满足她的需求。一方面她可以经营自己的事业不再一心扑在别人身上。另一方面她也可以在给林家经济支持的情况下广泛赏美。
正所谓,现美,欣赏美,但是不占有美,实乃大雅。雅的不得了。
好吧。其实也就是林姝见心里怎么想。只是歪歪一下。
林姝见现在就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栖霞楼”等人,她一身锦衣华服男子装扮坐在大堂最显眼的位置,装酒的杯子里装的却是奶。
随便一个人,哪怕是酒楼的小厮当下都把她当成一个人傻钱多的单纯世家公子。
酒楼里本来就鱼龙混杂,她这么一块肥肉摆在这里,看的那些有心之人蠢蠢欲动。
很快,林姝见等的人就出现了。
“小公子怎的一人在此,可是在等什么人?在下6思良,可否认识一番?”6思良主动参与捕猎。殊不知,真正的猎手往往以最特别的形式出现。
林姝见百无聊赖地等着这个人,眼下人来了,自报身份又没错。很好,猎物上套了。
她状似不经意抱怨道:“你谁啊?闪开。这个钱牧元真是的,约好了都这么久了还没到。”
她这个小脾气一,6思良就觉得有点棘手了。可是”钱牧元”三个字一出,他觉得,也不是不能试试啊。
毕竟这个钱牧元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商,家财万贯,随便一出手就够普通人吃几辈子的了。这小子看着虽然金贵,不曾想竟然有这种人脉。
6思良觉得自己需要改变计划,于是他更加热络地同林姝见交好,半天下来也只得到一个名字“舒涧”。
“舒涧小哥,我看你在这等人也等了这么久了。你等的人未必会来,不若我陪你出去走走,过一阵再回来,兴许你那朋友就到了。”
林姝见装作等的不耐烦地说:“滚开!”转息就将杯子里的奶一饮而尽。
6思良立刻叫来一个熟悉的小二,给他使了个眼色。立刻小二就麻溜地跑过来给林姝见倒了满满一杯奶。
奶杯还没放下,就被盛满。林姝见抬眸正眼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她会接受6思良的示好,另所有看戏的人惊诧的是———“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跟你出去走走。你配嘛?一身破烂的猪狗。小心我让钱牧元断了你在京都的生路,还不滚远一点。”
林姝见一把将杯子里的奶浇到6思良的脸上,口中讽刺不断。最后骂骂咧咧地走了。
在场除了眼睛瞪红血丝可见的6思良,还有被林姝见一番嚣张言论激怒的行商之人。这些也都相继愤愤挥袖而去。
林姝见离开栖霞楼后,脚底抹油疯狂开溜,生怕6思良追上来报复。要说她为什么整这一出,也是以前做皇后的时候无聊。
经常放一批宫人出宫收集趣事。
趣事挺多了,就记住了6思良骗财这件事。
本来这件事无关钱牧元,但是谁让钱牧元是黄家的人呢。
钱牧元本名黄牧元,是黄礼贤高中三榜时期间与一个钱姓富商之女生下的私生子。虽说随母姓,但是一直支持着黄家。当初黄家能在林家迁入京城后一年之内就搬入京城,钱牧元起了很大的作用。
现在林姝见虽然不能拿黄家怎么样,但是,这碍眼的人能不要出现就不要出现了吧。毕竟谁能接受身边任何一个主动找茬的人呢。
这件事搅得钱府上下鸡飞狗跳,生意落了一部分。钱牧元在家暴跳如雷,势要抓住造谣的舒涧。
与此同时,子时,嵇月冶悄摸摸地翻墙离开林府直奔嵇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