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这个人,除了给张雨倩留下爽快的印象之外,他还十分懂得分寸。
刚才话说得那么激烈,但现在他虽然热情不减,却绝口不再提起“女朋友”的事,显然是在照顾张雨倩的面子。
这一点确实让张雨倩心里很舒服,毕竟不管两人是什么关系,女孩子的脸皮总是会薄一些,有的玩笑一旦开得太过,就会令人厌烦。
……
胖子干活麻利,没一会儿,一大盘子香喷喷的肉串就端了上来。
“来,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纯正的北方烤法,在黄林当地,我这是独一份!”胖子很骄傲地说道。
其实张雨倩早就听出他是个北方人了,此刻忍不住问道:“胖哥,那你怎么想着到这边来做生意?而且还是在县城里?”
也许是受到了苏杰和胖子的感染,这时的张雨倩已经彻底放松下来,笑眯眯地和他们聊起了天。
胖子闻言,不免叹了口气,随后推了推苏杰:“还是你来说吧。”
“行。”苏杰递给张雨倩两串骨髓,“尝尝这个,我觉得这是他家最好吃的串。他之所以到这边来讨生活,是因为早年间在当地惹了麻烦。”
“和别人打架,把人给打伤了,后来虽然赔钱销案,但家底也都花得干干净净,再加上挨打的那家在当地有点势力,所以才背井离乡。”
张雨倩点点头,但她有些好奇。
近几年来,虽然理赔的数额越来越大,可过去应该不会有多少钱才是。
胖子一听就乐了:“小倩妹子,你这话说得没错,可我那次一下弄残废了四个,你说那还不得卖房子卖地赔钱吗?”
“四个?!”张雨倩震惊地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苏杰在旁解释道:“你还真别不信,他是从小学拳的。正常情况下,十几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
“哦,我明白了。”张雨倩恍然大悟,看待胖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不过看胖哥的样子,最近几年应该一直很忙,没时间继续练了吧?”
“谁说的?”
胖子眼睛一瞪,鼓着腮帮子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我是一天也没停下过。妹子,你是不是瞧我这体型不对劲?告诉你,去看看岳飞的画像,你就明白了。”
对于这件事,张雨倩确实有些质疑,但这并不影响大家欢乐的气氛。
尤其是苏杰,他在这时岔开了话题。
“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点燃一根烟,苏杰说起了他们的故事。
……
他和胖子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
当时苏杰来吃饭,点好的串才刚上桌,就遇到了社区的检查队。胖子当时怕被抓,推起车就跑。
“当时我饭钱还没给,所以第二天我又来了一次。给他钱,他还不要。”话说到这,苏杰瞥了胖子一眼,“反正就这么认识了。之后总来吃饭,一来二去也就到了今天。”
“你知道我为啥不要吗?”
苏杰话音刚落,抽着手卷烟的胖子就接话道:“因为我看你这个人不错。说实话,我之前对公职人员有些误解,可能也是因为我经常被撵的原因。”
“我就没想到你一个公务员,竟然还能把钱给我送回来。”
吐出一口浓郁辛辣的烟气,胖子舔了舔嘴唇:“当时我就觉得你行,觉得你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可是没想到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老兄就像是螺丝钉一样,钉在县委一动不动。”
“幸亏我当时没有想傍你的意思,不然这些年非得憋闷死不可。”胖子的话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笑过之后,苏杰严肃地看着胖子:“我和你说件事,你别太激动了。兄弟我现在升了!”
“升个屁!”胖子一摆手,根本不信他。
这时,张雨倩忙来作证:“真的,现在他是县委综合办主任,我就是他的秘书。”
“我去!你真的升了?”看胖子的样子,他好像比苏杰还要高兴,“没啥说的,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
这一餐野摊吃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全程气氛都热火朝天。
而张雨倩也在这样的气氛中,得到了不小的缓解,甚至在散场时还有些意犹未尽。
对于她而言,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但她很喜欢。
“苏大哥,谢谢你。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站在胡同口,张雨倩眼波如水地望着苏杰,声音轻巧又灵动。然而,看着她的苏杰却别有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