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也是前朝数得上英明神武的皇帝了,而且是无可争议的中兴之主,正与当下的情况相仿,为何官家听了却不喜呢?
“官家,今日才擢升了一批官员,又无辜贬官,如此反复,恐怕令人心惶惶,不得寸功。”
项羽仔细一想,说得确也有道理。
差点又依照自己的喜好,来与人论功行赏了。
老毛病又犯了。
项羽微微颔,“好,那就寻个由头罚三个月俸禄吧。”
见官家让步,邵成章也不好再多言,便应了下来,往中书省传令。
他哪知项羽的逆鳞,夸他像刘季的子孙,实在是骂他骂的太难听了。
“官家……”
适时,又有一小黄门从后宫中走出,举止畏畏缩缩,一脸难言之色。
邵成章见之不成体统,皱眉道:“何故慌乱?”
小黄门朝着项羽拜了拜,“陛下,皇子薨了。”
“什么?怎么回事?”
邵成章抓住小黄门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过来。
邵成章才上任没多久,后宫就闹出这等乱子,往后让他这个总管还如何有颜面在陛下面前言事。
小黄门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皇子向来身子薄弱,久病未愈。昨日夜里叛军入宫,消息传到后宫,使宫中受惊不轻。”
“又有一女使慌乱之中,踢翻了金炉,皇子应当是以为叛军打进来了,病情愈重,今早脸涨紫,气息不匀,方才太医看病,皇子已逝……”
邵成章怒道:“将女使和太医统统抓起来,绑到陛下面前谢罪!”
官家行事雷厉风行,杀人根本不眨眼,后宫出事,他若不表态,恐怕真要连累到他身上了。
更何况这是官家唯一的儿子。
待邵成章去看官家的脸色时,却见官家神态悠然,竟然还没有自己急。好似死得不是官家的儿子,像他自己的儿子。
邵成章愕然当场,官家当下的怒气,还不如外面文官夸他像汉光武帝时多。
“陛下?”
“昂。”项羽回过神来,“无妨,死便死了。这点小场面就吓死,长大了也没什么用。”
“寻适宜的地方安葬了吧。让他母亲也随着一块出宫,安养心神吧。”
“啊?”
邵成章一时没反应过来,“官家,皇子的母亲是潘贤妃……”
潘贤妃容貌极佳,向来是赵构最宠爱的妃子,在登基之时还欲立她为后,因此事与百官大吵了一架。
结果因为没吵过,最终立为了贤妃,也是宠爱有加了。
这些邵成章都是知道的,可当下官家竟要将潘贤妃赶出宫。
身为官家太好女色,当然不是好事,有伤身体。可不近女色也不是好事,没有皇嗣,那朝堂可就要乱了啊……
“官家,若是潘贤妃再出宫,后宫中已无侍寝的妃嫔了……”
项羽连连颔,真是皆大欢喜,“正好清净,免得扰朕处理国事。”
“这……”
闻陛下并没有降罪的意思,下方原本颤巍巍的小黄门也不哭了,只看着邵成章。
邵成章已是无言以对,只好道:“遵陛下之命,去吧。”
当然,项羽并不是不近女色。
而是垓下城中,一片硝烟,那个因自己自刎而亡的身影,连日来梦的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