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林杰先生?您这是在?”
一道磁性的、带着优越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这场演出。
一位穿着最新款式的纯白礼服,打着碧绿色领结带着单镜片眼镜的英俊男人穿过人群,打不走到了弗雷德和富商的身前,他面上带笑,但局面因为他的插足变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奥尔菲斯先生?你这又是在……?”
奥尔菲斯?是那位奥尔菲斯德罗斯吗?
弗雷德对推理兴致缺缺,但这位大名鼎鼎的界新星可是连他都有所耳闻。
年纪轻轻就取得卓越成绩的天才,他所写下的着作为他谋得的利润不比一位富商巨贾要少,为人处世即绅士又圆滑,谈吐举止得体有张力又带着一些攻击性,加上样貌英俊,无不良嗜好不良作风,是不少富家小姐的梦中情人,优质alpha。
怎么这样一位一看就不缺情人的alpha会搅合进来……?弗雷德并不认为是奥尔菲斯看上了他。
“博林杰先生,您似乎并没有离婚吧?我听说你和您的妻子只是分居,您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没有离婚?
弗雷德第一反应就是狠狠瞪了一眼这个对家庭不忠的恶心老男人,但他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得罪不起任何人,马上又垂下了眼眸。
一听富商没有离婚还出来沾花惹草,附近停留围观的人群中传来了骚动,富商脸上挂不住面,干笑了两声,看向奥尔菲斯的眼神似乎恨不得给他一拳。
“我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下……”
弗雷德趁势站了起来,低着头说完这话就拿着他的贵族手杖快步离开了,再在这个闹哄哄充满酒臭香水味信息素的场合多待一分一秒他都要受不了了。
这场闹剧是时候该结束了,不管奥尔菲斯出于什么动机搅黄了富商的行动,自己都应该感谢他,但不是现在……
他扯了扯脖子上的保护项圈,感受到压抑的欲望在体内躁动,呼吸也变得沉重,体温升高,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身体的某处也变得异样起来……
市面上流通的抑制剂分为alpha专用、oga专用,alpha的抑制剂并无副作用,使用后效力也足以支持alpha在易感期正常活动。就算有alpha想单身一辈子,也可以靠抑制剂过活,但oga就完全不行。
oga的抑制剂对人体造成副作用极大,而且效力也勉勉强强,在发情期注射抑制剂后的oga完全没办法到人多、信息素纷杂的地方去,不仅如此,一旦遭到alpha恶意的袭击还会随时失控。这就算了,最难受的是注射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每一次的抑制剂效应都会越来越短,发情期的时间会一次次延长,长期使用抑制剂的oga在发情期的痛苦也会超出常人。
总有一天,抑制剂会彻底失效,到时候的oga的发情期会不固定时爆发,需要彻底远离人群,离不开alpha的信息素灌溉,而且每次发情期都会彻底失去神智,变成欲望的奴隶。
设计oga抑制剂地制作人对此等不人道的限制沾沾自喜,他们认为这是他们施舍的仁慈,允许oga在危险的发情期自由活动,给寻找真爱的oga一些时间,实则不过是为了把oga和alpha捆绑,好让beta们没有机会肖想他们的猎物罢了。
弗雷德跌跌撞撞地走过长廊,全身冒着冷汗,忍耐着身体的不适,最后终于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他打着哆嗦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针管,明知副作用已经体现出来了,还是选择把抑制剂对准血管注射进了身体里。
“呼、呼、哈……”
他闭上眼,手上的针管滑落,掉在了地上,但他顾不上了,他只想眯一会儿,休息一下,等待抑制剂生效。
距离上次发情期只过去了一个星期,但今天因为近距离被alpha的信息素包裹,他的发情期被刺激的提前了,弗雷德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全新的“抑制剂”,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弗雷德年轻的时候只短暂地思考过一瞬未来的伴侣这个问题,但马上就被脑海中恶魔的低语盖住了,那些细碎磨人的声响无时无刻不在他耳畔响起,逼的弗雷德一次次逃进音乐的海洋里,疯狂谱写乐谱、奏响乐器来转移痛苦。
……现在到了不得不寻找伴侣的时刻,他还是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他想要什么样的伴侣?似乎不是他能决定的,因为他都已经快29了,年纪相仿的alpha都结婚生子了,愿意接纳他的只有那些三十四十多的老男人……而且他注射抑制剂这么多年,副作用影响下他变得比一般正常oga更加需要alpha的照顾,发情期到来时离不开人,对于忙碌的成功人士来讲就像一个包袱一样麻烦。
……明明自己长着一张被觊觎的脸,各方面的条件也不差,却因为年龄被滑到次品的阶级。
害,说到底,弗雷德迟迟不肯恋爱,还是因为无聊的自尊心,他不想要低人一等,也害怕被未来的丈夫限制人身自由,如果有成就,有能力,似乎就能在谈婚论嫁上拥有更好的筹码,为自己争取一些利益……不过现在他即没争取到利益,又害得自己挑无可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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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再次响起一阵意义不明的杂音,伴随他一生的恶魔的低语偏偏在此时发作。弗雷德感觉头痛欲裂,手指下意识想要去碰触琴键,渴望用音乐抚慰受伤的神经,但这是不可能的,他还因为需要等待抑制剂生效不能去往大厅,聆听他人演奏的乐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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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穴像是被一根冰锥刺入那样爆发尖锐的疼痛,身体也像发了高烧那样绵软无力,明明浑身滚烫,他却感到冷。弗雷德低声呻吟着,渴望有什么温暖的、炙热的东西紧贴着他,渴望能被人紧紧抱住,掀开他的长发,卸下脖子上的项圈,然后……
一只温暖的手掌没有预兆的贴上了他的额头,弗雷德猛地睁开双眼,用湿润的、发懵的眼睛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奥尔菲斯居然站在他面前,用摘下手套的手背贴在他的额头上。
“抑制剂的副作用……对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发烧了,毕竟我闻不到一点信息素的味道。”
奥尔菲斯慢里条斯地抽回了手,重新戴上了手套,他似乎对陷入情欲的弗雷德没什么兴趣,态度冷淡。那他又为什么要追上来?弗雷德不认为他只是因为单纯的关心就沾上自己这样的麻烦。
“你的信息素是什么?”
弗雷德嘴唇抖了抖,很想回怼一句:“关你什么事”结果反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说出口了。
奥尔菲斯挑起了眉,似乎很意外一直逆来顺受形象的他说出这种话。
……似乎因为头痛和发情期加上抑制剂的副作用,让弗雷德的脑袋变得迟钝且迷糊,但他强打精神振作起来。
“嘶……抱歉,奥尔菲斯先生,我因为抑制剂的副作用脑子不太清楚……说错了话请多包涵……还有……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小忙而已,无须在意。比起这个,我还是更在意你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
这次轮到弗雷德挑起了眉,他不太清晰的脑子迟钝地运转,怎么也想不明白奥尔菲斯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这家伙真对自己有意思?
“……抱歉,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我的副业是一名侦探,你明明陷入发情期,却没有信息素的味道,感到好奇而已。”
是吗……哦……这么说起来……过去也有不少人对此感到好奇来着……
弗雷德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精神地回答道:“昙花。”
昙花,一种花期短、香味淡的花朵,变成信息素,出现的效果就是发情期短、平时没有味道,只有信息素彻底失控时候才爆发出冷冽的花香。作为oga的信息素于任何人而言都太过于方便了,正是因为一开始的先天优势,弗雷德才敢拖着这么多年也不找alpha,不过拖了太久,现在这些优势都已经消失殆尽了。
“噢……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他就该走了吧。走吧,赶紧走,本来就已经够难受了,还要应付外人。
奥尔菲斯一折腾,魔音暂时消失了,弗雷德再次闭上眼睛,想要眯一会儿,结果却感觉到身边沙发向下凹陷,多了一个人的重量。惊得他再次睁开眼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