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命。”
卫时舟放轻动作推开门,朝里间走去。
见容清棠的确仍然熟睡着,还未醒来,卫时舟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还好,他赶上了。
昨日师父提起过,每晚的那次汤药中都有一些安神的药物,可以让容清棠休息得更好,有助于她恢复。
卫时舟安静地陪在容清棠身旁,耐心地等着她醒来。
昨夜卫时舟也一直守在容清棠的床榻边,又早早去上朝,但他丝毫不觉得
困倦与疲惫。
相反,只要能看着容清棠在咫尺间安宁地睡着,他心底便觉得满足不已。
容清棠悠悠转醒时,发现身上比之昨日松快了不少。
睁开眸子后看见卫时舟正神色温和地待在一旁,容清棠微怔了几息,轻声问道:“你怎么没去上朝?”
卫时舟眉眼温柔道:“已经散朝了。”
容清棠连忙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才知道自己今日竟比往常醒得迟了许多。
她昨夜竟还以为自己能送他去上朝。
容清棠有些羞赧,转移话题道:“早早就去上朝,你用过膳了吗?”
“没有,”卫时舟温声说,“想和你一起用早膳。”
自容清棠答应与他成婚那日起,卫时舟便希望今后的每一日,他都能与她一同用三餐,共安寝,度过往后的年年岁岁。
容清棠没有听出他言语中的深意,却也因他这句话而心神微顿。
她想了想,故意问道:“那我没有进宫时,陛下便不用早膳?”
卫时舟失笑道:“别拿我打趣了,起身用膳吧,过会儿还得服药。”
想起那苦涩的味道,容清棠不自觉皱了皱眉,下意识说:“那你还像在云山寺时那样,帮我备着蜜饯吗?”
话音落下,容清棠自己都愣了愣。
她虽已经知道,当初在云山寺时卫时舟随身带着蜜饯并非因为他自己喜甜食,而是因为那会儿她正在每日服用调理身体的汤药。
可她和卫时舟还不曾挑明过这一点。
一旦说破
此事,便免不了要多想一层——
那时他们才初相识,卫时舟为何会为她做这些琐碎却体贴的事?
又是因为父亲曾向她提起过吗?
容清棠莫名不愿细想。
卫时舟不知道容清棠心底想了些什么,听她这般问,他温声说道:“昨日便吩咐了下去,你养病这几日尚食局都会将备好的蜜饯送来坤宁宫,好让你佐药。”
容清棠将心底的念头暂时搁置在一旁,柔声道:“那你……先出去,我要更衣了。”
闻言,卫时舟提醒道:“多穿些,不能再着凉了。”
“好。”容清棠认真应下。
她这一病,不仅是卫时舟,她身边的人全都如临大敌。容清棠也希望自己能早些痊愈,好让他们安心。
待柔蓝服侍着容清棠梳洗完,卫时舟便重新走进东暖阁,与她一起用完了早膳。
容清棠配着蜜饯海棠果服完药后,余内侍才将好几叠奏折呈了上来。
“陛下今日要在东暖阁处理政事吗?”容清棠问道。
卫时舟颔了颔首,“但也得先得了皇后的允许才行,毕竟你是坤宁宫的主人。”
容清棠被他说得一怔,无奈道:“陛下说笑了。”
分明他才是这偌大皇城的主人,哪里需要得了她的同意才能留下。
容清棠吩咐坤宁宫的宫人将书房内的长案移来了东暖阁内给卫时舟用,还让柔蓝将她惯用的笔墨纸砚也带了过来。
她这几日不能出门见风,既然卫时舟要在此处批阅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