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泽掀开红纱,便就看到一个梨花带雨,无助又无辜的玄乙。
玄乙从未觉得这样冷过,反抗无果,玄乙最终绝望地闭
上了眼睛……
“你在做什么?!安王殿下的人你也敢碰!”
陈灵泽不耐烦地望向来人,看清了,便讽刺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瑞王世子的禁脔啊,你个不男不女的贱人。”
来人也笑了:“陈灵泽,你一个宰相府的庶子,当众奸淫少女的流氓泼皮,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逞口舌威风?”
“媚儿同我两心相印!我们本就是一对!是恒国公那老东西……”
“若不是恒国公放你一马,你早就是公公了。”来人打断了陈灵泽的话:“你说我现在阉了你,安王会在乎吗?恒国公会在乎吗?你爹会护着你吗?你钱家再不服,敢出来说一个‘不’字吗?”
“你!”陈灵泽恨声道……
“穿好你的衣服,去外头老老实实给我爹他们端茶倒水。”来人轻笑:“否则,我这腰间的刀,若真落到你□□里,你就别怪我掌握不好力道了。”
陈灵泽瞪了那人片刻,最终还是从床上走下来,整理好衣衫,出去了。
玄乙惊魂未定,无声地垂泪。
来人坐到床沿,俯视着玄乙,伸手轻轻抚上玄乙流着泪的眼角。
玄乙瑟缩一下,但她隐约觉得,他对她没有恶意。
可是,他为什么会救她呢……
他们明明从年少时就互相看不顺眼。
谢良宵同玄乙对望半晌,叹了一口气:“你从小便争强好胜,自以为凭你的才学和手段,可以压许多纨绔男儿一头。如今怎样?还不是任人
宰割?”
这是句讽刺的话,可谢良宵的语气却没有讽刺之意。
“李玄乙,我有我的立场。我救你这一次,已经是坏了规矩。我不能放你走,也不能给你松绑。”谢良宵接着说:“这京城的天要变了。风云已起,我等凡人只能随波逐流。谁输谁赢,谁死谁生,都是难料。看在我救你一次的份上,你我做个交易如何?”
玄乙微微蹙了眉,认真听着谢良宵的话。
“若安王殿下赢了,你便自尽,我保你死后清白之身。若安王殿下输了……你保我谢家妇孺活命,不入章台。”
说罢,谢良宵从袖中掏出一柄匕首,放到玄乙被绑着的手边:“这里是安王府的地宫,很隐秘,旁人很难发现,虽说天忌聪明,但他找到这里,也要颇费一番功夫,大概是来不及的。不过再过半个时辰,软骨散的药效就会过去,这半个时辰,我不会让任何人进来。这柄匕首,是助你逃命,还是助你赴死,全看你的本事。”
谢良宵为玄乙穿好衣服,站起身来:“李玄乙,你是天忌看上的人,别让我失望。”
……
公主府中,陈天忌、王昭、鸿鹄、画眉、王曦和朝颜聚在一起。
一夜化雪加上一天一夜的攀援勘测,朝颜终于绘制出了贼寇的行动轨迹。
但是线路到了蛛子坊便断了。
蛛子坊是平民住处和权贵住处的过渡地带,是一个商户密集的街区。
这里有大量前来珞城谋
生、却没有什么技艺的流民,因为离权贵住处很近,所以他们生了邪念,由此也诞生了许多非法的产业。
青楼、赌坊、马场等等,不计其数。时常有外城的女子和孩童被拐骗来此,入了非法的行当。京兆尹也严厉打击过,但因为蛛子坊是纨绔们的乐园,各方势力在这里盘踞,终是没能彻底清理。
“蛛子坊鱼龙混杂。”王昭道:“贼人很可能到了此处,就借着人流在街面上走了。”
陈天忌看着地图。
过了蛛子坊,只有两条路,栖梧道和朝凤街。
栖梧道上住了许多朝廷官员,包括大理寺卿和京兆尹的府邸也在这里,重兵巡逻,贼人不会冒险。
而朝凤街多是权贵的别苑、还有一些名胜景点,被查封的安王府,也在这条街上。
陈天忌提起朱笔,在朝凤街画了几处宅子。
他眼睛里蓄着暗芒:“你们说,这会是巧合吗?”
朝颜初来珞城,不明白:“这几处怎么了?”
王曦对朝颜解释:“昌国公的别苑,瑞王的林场,他们都是安王的人,还有恒国公府,也在这里。”
“那这案子不就破了吗?”朝颜急切:“定是恒国公劫了玄乙去!”
陈天忌眯着眼,不置可否。
此时若无突然疾跑进来:“爷!刑部传来消息!安王越狱了!”
众人大惊。
陈天忌的神色却无比清明起来,他手中的笔最终落在地图的一处。
鸿鹄看见了,有些质疑:“你确定吗
?”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陈天忌沉声道。
众人看了看陈天忌画下的最后一个圈,正是被查封多日的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