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醒来,见到客人已至,便扶着裴渊的手下榻,与众人见礼,再请众人入座。
六人相互招呼着,分坐于三张矮凳上。
沈晏亦坐回矮榻之上,依旧随意地倚着凭几。
裴渊为众人斟上酒,便也上榻而坐。
沈晏抬手,轻拍两下。
舞台里侧亮起光,照出一排乐师。
琵琶、琴、笛、笙、鼓、筝,次第响起,奏出热闹的宴乐。
丝竹之声环绕,宴会气氛倾刻间热络起来。
众人彼此敬酒,言笑晏晏。
一轮酒后,众人兴致渐高,和着乐曲唱起联诗。
乌锦华打头唱出联,许维意和董元韬唱出颔联,周莲生和夏彰唱出颈联,沈晏懒懒一笑,慢悠悠唱出尾联。
众人击节叫好,再次举杯。
沈晏饮下一杯,拍拍身旁裴渊。
裴渊会意,拿起桌上签筒,向众人比一圈。
董元韬乐呵呵地站起接过,又交给身旁许维意。许维意没推,拿着签筒摇出一支签,两人凑过去同看。
随后,董元韬拿过签筒一放,拉着许维意跑到前方开阔地。
四周的光暗下,只余中央的光照着两人,以及一束照亮吹笙乐师。甜美的笙加大音量,成为主音。
大屏幕上现出草色青青、柳枝轻摆的春日景象,配以柔和的笙音,一派勃勃生机。
董元韬拉着许维意玩角抵,攀着胳膊压着肩,踩着乐曲的鼓点进进退退。
最终还是董元韬力胜一筹,将许维意压在地上。
不过,他看许维意露出难过之色,紧跟着也往地上一躺,还顺势将许维意拉起身压着自己。
许维意微愣,就见董元韬对自己使着眼色,禁不住现出笑容。
灯光亮起,两人在众人的掌声中起身,重回座位。
坐在他们身侧的夏彰拿起签筒,递给周莲生。周莲生接过晃晃,摇出一支。
两人一同看过,相视一笑,起身走到场中。
四周的光暗下,中央的光照着两人,还有一束光照亮琵琶乐师。乐师拨弦的手忽而加快,清澈的琵琶声便成为主音。
大屏幕上现出一池荷花,在夏日阳光下摇曳生姿。
周莲生拂过两边袖子,随即扬手甩袖,含笑起舞。
夏彰同样双臂一张,长袖翻转,肩膀随着乐曲抖动。
两人像是相互邀约,又带着两分比试之意,绕着圈子腾踏急行。
琵琶越来越急,鼓点越来越快。
两人跳跃旋转的度也随之越来越快,如同夏日里两道不羁的风。
最终两道风混在一处,合成一道。
两人手臂勾着手臂,一个双眼明亮,一个唇角高扬。快旋转之中,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