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身着玄青色长袍,缓缓走出酒楼,将怀中的手炉拿给那女子,“王公子,是谁给你的胆子在我这忆香楼生事?”那王公子看到忆香楼的掌柜,眼带怒意,奈何手上的伤痛得他张不了口,”若还有下次可不是伤你一只手这么简单了。”说完便将女子请进了楼内。
这掌柜来头这么大?据温昭所知,楼下那位王公子是廷尉府的人,平日为人嚣张,惹的麻烦并不少,不过敢得罪廷尉府的人,这掌柜应该并不简单。郾城里卧虎藏龙,这掌柜的来历也不好说,但是为了一个姑娘得罪官府也是有胆魄。
“这叫什么,这叫冲冠一怒为红颜呀~”萧逸幽幽道,“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女子抬头望着那扇窗,倒是个有趣的人儿,不动声色的随人进了屋。
婉转悠长的曲子,时而悠扬,时而舒缓,时而明快,台中的人儿眼神温柔,随着乐曲扭动腰肢,灵动飘逸,舞姿虽偏偏轻盈却又好似被枷锁桎梏,这女子身上有份独特的伤感,温昭紧紧盯着楼下舞台中间的人儿。
“昭昭,你不觉这姑娘有些奇怪吗?”
“与你我无关之事,还是少管。”温昭慢慢品着酒,嘴上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眼中却隐隐透露着谨慎。
得!我也是闲的,非多嘴问!拿我的话来堵我,就你温昭最厉害!我闭嘴还不行吗?萧逸讨了个没趣,闷闷的塞了好大一口菜。
一舞尽,台下众人无不称赞,将将准备下台之时,店外冲进来一群官府的人,为的大声斥到:“这里的人都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去半步!”
只见方才在外头给女子解围的玄衣男子闻声而来,笑意盈盈道:“什么风把李捕头吹来了,来人看茶!”
那李捕头摆了摆手,微微行了一礼:“周掌柜客气,方才廷尉府来报案,王公子中毒死在了家中,烦劳周掌柜与季姑娘同李某走一趟。”
什么?王公子死了?刚刚在外面不是还好好的?这不过才两个时辰,人便死了?
众人惊讶的都长大了嘴巴,温昭与萧逸也被请了下来,小衙役在周捕头耳边低语后,周捕头走过来来同萧逸两人行礼,“打扰小侯爷与温公子雅兴了,此事人命关天,还请两位也配合李某走一趟衙门。”
萧逸不在意道:“无妨,李捕头公事公办,无需顾忌。”
李捕头的眼中透露出一丝对萧逸的敬佩,转而便吩咐底下人将刚才在场的人都领回了衙门,查封都带回了衙门,封了忆香。
季香颍眼眸轻飘,扫过温昭,一行人随着李捕头进了府衙,由于事突然,衙门接到报案也是像没头苍蝇一般忙的乱转。
“凶手还未曾伏法,有劳各位乡亲配合我们师爷将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如实上报,倘若有人欺瞒,与凶手同罪!”李捕头站在堂前如是说道,继而又命人将周老板单独带走了。
众人显然还未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几个时辰前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撂谁身上都没法镇定自若,温昭一行是在人群的最末位,前面要做完也要不少时间。
温昭回忆着刚刚在暗香的每一个细节,说来也奇怪,刚刚在暗香楼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除了周老板那一箭致使王公子受伤,也没有其他可以下毒的地方,但看着这个周老板也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啊,难不成是有人趁他人闲暇之际给下的毒?可那众目睽睽之下想要下毒也非易事。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提前知道今天王公子会受伤!毒并不是在暗香下的。温昭心中微惊,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季姑娘。
现在周老板无疑有着最大嫌疑,此时李捕头带来了一名背着医箱的男子,这人应该仵作,想必是找到致命伤了。
“先生,在此的既是目击证人也是可疑人员,您讲清楚也好还他们一个清白。”
那男子将手中的药箱放下,“王公子确是死于中毒,那毒便是在手臂处的箭伤,这射箭之人便是下地之人。”
底下众人哗然,是周老板杀了王公子?难不成是为了季姑娘?
不对!“周老板应当不是如此冲动易怒之人啊。”萧逸喃喃,动点脑子想想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先生可曾验明王公子中毒几个时辰了?”温昭不卑不亢的站到前头,那仵作疑惑的看了看温昭又看了眼李捕头。
“这是忠勇侯世子的朋友温家公子。”李捕头解释道。
仵作了然,胸有成竹“王公子于一个时辰前毒,中毒必定不会过半时辰。”
“那从暗香回廷尉府需多久?”温昭紧接着问道。
李捕头思索片刻:“如若步行需一个时辰,骑马只需半个时辰。”
“我在二楼瞧见王公子今日未曾坐马车,申时毒的话,那便是未时后才中的毒,可王公子在午时过半便已离开,想必下毒的另有其人吧。”
李捕头与仵作皆是一愣,又去看了师爷做的口供,确实与温昭所说无异。
“这…在下倒是忽略了,李某有愧。”李捕头略带惭愧的拱了拱手。
萧逸积极的凑上前:“咱们昭昭真是天下第一聪明!”温昭皮笑肉不笑的用手肘顶了一下萧逸的胸,萧逸吃痛还不忘低语:夸你两句还要挨打,亏死了!
温昭眼神警告,也不看看什么场合,我们俩现在可都是男人,拉拉扯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有短袖之癖。
果然萧逸看到众人目光毫不在意,“别说男人了,你就是畜生我也喜欢。”气的温昭现在就想把他嘴缝起来,表面上却还是要装作无视生的样子。
“不敢当,我只是将事情始末悉数上报,希望李捕头早日将凶手缉拿归案!”
此时在场的众人因温昭一番解释嫌疑都已洗清,衙门也不方便再扣着人不放,做好口供就让众人回去了。
走在路上,萧逸倒退着走到温昭面前:“昭昭,你说这周老板现已摆脱了嫌疑,那衙门里的人为何还不放他回去。”
温昭还在思索着刚刚的事情,猛的被一打断,思绪全无,没好气道:“衙门又不是吃素的,虽然我为他洗脱了嫌疑,但事情生在他的地盘,又因他那一箭而起,不扣他扣谁?”
“你要说因他而起我可不服,明明是因那季姑娘而起,啧啧啧,红颜祸水啊!”萧逸满脸惋惜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滑稽的很。
“昭昭,这季姑娘是应周老板的邀来的暗香,按道理两人关系应该不错,为何出了这人命关天的大事,她好像全程都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而且既不惊慌也不害怕。”萧逸不动声色地提醒着温昭。
是啊,那季姑娘表现的太沉稳反倒有些不正常,不像是个只会跳舞的舞娘。有些奇怪可偏偏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许是季姑娘生性凉薄罢。”温昭向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