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这辈子都没试过跑那么快,腿脚发软,重心往前倾,差点儿就要摔到地上。
身后的风声很近,她按着手镯,猛地往后推出了一把银针,似乎听到了凌乱的风声,也不敢回头,不停往前跑。
一定要再快点,只要出去了就没事了。
吵杂的人声就在前方,她鼓着一口气冲了出去,也没看清眼前的白衣男子是谁,猛地就扑了过去。
男子重心不稳,“哎呦”一声,直接被她撞翻在地,她猛地一个转身,将男子拉到了自己身上。
余光看去,那个鬼面男似乎不敢暴露于人前,只能在树林里往外看,仔细看了一遍周围也没找到她,便悄悄地离开了。
她松了口气,便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迷惘又惊恐地看着她,清俊干净的脸上黏了地上的泥土,好不狼狈。
“驸马……你,你,我……”沈子墨都找不着自己的声音了,想起刚刚宁九初做了什么就更是震惊,明安的夫君果然和明安一样,都那么……
宁九初咽了口唾沫,平静地推开他,坐了起来,尽量淡定地忽悠道:“本来我想试一下你的反应,想不到你去边疆
历练了三年,这反应还是一点都没进步。”
她摇头晃脑,一脸失望的模样,说:“凤君在这方面就做得很好,无论我多少次偷袭都不曾得手,你有空得……找他切磋切磋。”
沈子墨被忽悠得有点儿懵逼了。
他们以前认识吗?为什么这驸马一副早就看透了他的眼神,还有和沈凤君切磋?
忽然就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站了起来,拍了拍一身染了尘土的袍子,坚定拒绝,“子墨还要照顾母妃,很忙,没空。”
明安的驸马简直和他一样有毛病,溜了溜了。
宁九初却忽然像想到了什么,拉住他的衣角,换上了一张八卦兮兮的脸,说:“殿下,现在闲来无事,不如我们聊聊?”
沈子墨是不想答应的,非常的不想答应,但是宁九初的眼睛就像歪了一样,不停地往皇后身边的沈凤君处瞄,好像想暗示他什么一般。
那远处的沈凤君感受到宁九初的视线,还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视线落在沈子墨身上的那一刻,又倏然黑起了脸。
沈子墨被他看得怕了,还以为沈凤君是不满他怠慢自家驸马,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一副英勇就义的悲壮模样,道:“聊天可以,但不能喝酒。”
“……”沈凤君到底对人家小鲜肉做了什么,小小年纪都有心理阴影了?
宁九初神秘兮兮地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道:“这次冬猎,你知道皇上带了多少羽林卫吗?我瞧着
这荒山野岭的,要是有埋伏很危险!”
沈子墨听到她不是问什么奇怪的问题,终于松了一口气,道:“每次父皇出行都至少带羽林卫三千,后面也跟着西北营的人,即使有刺客想行刺,也绝对不是易事。”
他看向了远处正和温慕霖交谈的沈云渊,一脸骄傲地道:“即使羽林卫不顶用,有三皇兄在,我们也不可能出意外。”
宁九初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刚好就和沈云渊对上了。
四目相对,沈云渊的墨眸似乎比往日更为幽深,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又看向沈子墨,不由皱眉。
别以为他刚刚没看见,这两人竟然还抱在了一起!
沈子墨感受到自家皇兄那凌厉的气场了,还以为是慕霖惹恼了他,低声道:“慕霖那么好,为了三皇兄还学了骑射剑术,也不知道三皇兄什么时候才能不对她那么冷。”
话音刚落,宁九初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手微微颤动,似是想攥着点什么,但最后又有什么顾忌松开了。也就是刚刚,她看到沈子墨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她还是不由往沈云渊的方向看去。
她似是不经意地道:“温小姐和三殿下很熟吗?”
这话犹如打开了沈子墨的话匣子,他眼睛一亮,就开始说起了沈云渊的往事。
青梅竹马,郎才女貌,各种美好的词汇都用上了,就差没把沈云渊和温慕霖夸到天上。
这还真是一对神,仙,眷,
侣!
她每逢生气了就想攥着点儿什么东西,手不自觉就伸向衣袖,一摸——空的。
猛地想起什么,她撸起袖子找了好几遍,才知道自己少了点东西!
“驸马爷,你怎么了?”沈子墨看见她的藕臂,愣了愣,有点儿傻眼。
一个大男子的手臂竟然可以这么纤细白嫩,就像个女孩子似的,沈凤君竟然喜欢这挂?
远处的沈云渊却再也看不下去了,黑着脸走过来,猛地把宁九初的衣袖子拉下,将她拽到了马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