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慕霖以为沈云渊是听了自己的话,脸色红红,低着头道:“云渊哥哥,我先扶你坐下吧。”
沈云渊没拒绝,幽深的眸子像看不到底的黑洞,没人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云渊哥哥,在国子监的时候你也这样,明明脚受伤了上不了武台,还是一声不吭,太傅骂你都不解释一句。要不是我和子墨发现你脚都伤了,上去了岂不是要被沉远打成了瘸子?”温慕霖想起了童年,又低头娇羞道:“但你一直都那么厉害,也是慕霖最……最欣赏的地方。”
世人都或倾慕或艳羡他人的强大,却从不考究他在背后经历过什么。
温慕霖如此沈子墨如此,所有人都如此,好像都失忆了,忘记了像沈云渊这种从冷宫里走出来的皇子,不强大换来的只有死。
沈云渊并没说什么,只是发觉窗外的哭音不见了。
他的心里一颤,猛地看向门边,喉头滚了滚,让她走的话都到了唇边,却发觉宁九初走了后,没有来前门。
他心里一空,似乎更痛。
一旁的温慕霖还在说着各种关心他的话,却一句都没听下去。
温慕霖还说:“宁大人怎么也不来看看您?之前看她老缠着您,怎么
公主现在变成了救皇上的大功臣,她就完全不理您了?”
“我刚刚还听人说公主流了产,她哭得比谁都伤心,就差把行宫里的药房搬空给公主送去。也不想一下别人会有伤吗?”
“她还说即使公主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也会对他一心一意。这说得好听吧,我却总觉得,她这人很会见风使舵。”
“温小姐,慎言。”沈云渊冷淡地打断了她,脸上有些许不知从何而来的愠怒。
温慕霖一怔,立时吓得闭了嘴。
胖子御医又战战栗栗地来了,沈云渊垂下眸子,说:“温小姐,这里始终是男子的房间,对你多有不便,先回去吧。”
冷淡的语气,一如之前。
温慕霖不甘地退下,回到了行宫里,又找来温府的随从,说:“你去查查那个宁九初。”她不懂,为什么沈云渊会为了一个男人骂她,多年来的求不得,让她的嫉妒心更重,重得她甚至想这个眼中钉消失在世上。
……
行宫地牢。
沈沉远被关押在里面,骂也骂过了,踢也踢过了,无论怎么闹,也没谁敢给他说一句话。
曾经是得宠的皇子又怎么着?有比皇上重要吗?
没多久,又到了吃饭的时候,有人拿着一个三层高的食盒走进了地牢,走到了他的牢房前。
沈沉远哪受过这种屈辱,怒骂道:“滚,本王不想看到你们!”
那人却像没听见他的话,轻手轻脚放下食盒,取出了里面的鸡腿,烧肉,
饭菜,香味馋得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抬头看。
他对上了一双锐利阴冷的眸子。
那人低声说:“想出去吗?主子,可以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