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楚庄主是她的故人,是熟悉她的人,是她改头换面也能认出她的人,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有什么立场生气?
祝葳蕤视线往下,看见她捏紧的拳头。
“裴姐姐,你现在生气了。”
“我没有!”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祝葳蕤一跳。
“对不住,我失礼了。”裴玉道,“我想出去喝酒,你能陪我一起吗?”
“能,我就是来陪你的,只是能不能叫上诸葛姐姐,她比我聪明,或许能帮到你。”
裴玉点头。
两人转道去了趟自在山庄的别院,下人说大小姐正在书房与庄主议事,让她们在花厅稍候。
喝着上好的乌龙茶,祝葳蕤道:“这几次我每次来诸葛姐姐这里,她都在和她爹商量事情,自在山庄有这么多事吗?”
裴玉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是整个山庄的事务的话,确实很多。”
“你的意思是……”祝葳蕤知道看场合,将后面的话咽下去,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问问她。”
“嗯。”
三人汇合,去了望仙楼的雅间。
“未婚夫?!”诸葛珏的筷子差点儿没拿稳掉下桌。
祝葳蕤点头如捣蒜。
“我娘亲口说的。”
诸葛珏看着只顾埋头喝闷酒的裴玉,只觉这事十分棘手。倒不是说这未婚夫能有多大的威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6师姐对裴玉情有独钟,若真和楚庄主有什么,武林大会这些日子不可能一点端倪也没有。
何况父母订的婚事,她们这些世家小姐都懂,就是长辈挑个门当户对的,顺他们心意,并非顺儿女的心意。
她觉得棘手是因为,裴玉本就顾虑重重,这新出场的未婚夫是会让她进一步还是彻底缩回壳子里。
两种好与不好,她亦无法判断。
“裴妹妹。”诸葛珏按住裴玉去拿酒盏的手,劝道,“别喝了,你酒量不好,待会就醉了。”
“我就是想醉,不可以吗?”裴玉已然微醺,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眼前微微晃动的人影道,“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一件逾矩的事,一件都没有!别的小孩闯祸,我没有;别的小孩乱跑让家里人担心,我也没有;别的小孩练功偷懒,我一刻都不耽误,寒冬腊月照样五更起,冰天雪地扎马步,就是为了让她高兴,对我笑一下。”
“她是我姑姑,是我师父,我自幼爱她敬她,仰慕她,长大以后连心也落在她那里。”
“她拥有我的全部,一句话可以让我生,一句话可以让我死。可我呢?我有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我的一切都在她算计之中!连楚庄主是她未婚夫的消息也是她故意让祝掌门放给我的,不就是为了让我吃醋么?让我冲动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决定,到时她就可以收网了!”
“她若是真想告诉我,早在当初就说了,何必等到今日!她当我是什么?是她的囊中之物!玩弄于股掌之间!6大人,你真是好算计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诸葛珏不得不抱住她,道:“你喝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裴玉挣开她的手,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口齿清晰道,“我没醉。”
诸葛珏见她只眼圈微红,其余并无不妥,便叹了口气,松开了她。
裴玉伸手拿了一盏新酒,低声道:“我方才说的话,你们俩不许告诉她。”
祝葳蕤当即面露惋惜,垂头丧气地应了。
诸葛珏道:“那是自然。”陷朱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