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一声后越思越惆怅,越想越烦躁,干脆放下,暂且不去想它。
“哥哥,接下来怎么办?”
“既然跟无忧帮撕破脸皮,结了死仇,樊四通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那就盯着无忧帮打,往死里打!”
“哥哥,怎么打?”
“我早有定计。只是这事非同小可,鹏举你不要被牵连。等到明天开了城门,你赶紧出城去,回汤阴老家避风头。”
“不!”岳飞断然否决,“哥哥,这时候叫我走,岂不是叫我做那不仁不义之人,还不如叫我死了去。”
刘国璋盯着岳飞,“飞哥儿,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走!哥哥休要赶我走。此时走了,我岳飞成了什么人?那才是猪狗不如!”
“飞哥儿,一旦厮杀起来,生死由天,我可顾不到你。”
岳飞默然一会,“哥哥,男子汉大丈夫,死有轻如鸿毛,亦有重如泰山。无忧帮为祸开封多年,残害无辜百姓不知多少。能追随哥哥除暴安良,虽九死而不悔!”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岳飞身死,请哥哥把飞的遗骸带回家乡去,哪怕带包骨灰回去也行。”
刘国璋继续盯着岳飞。
看到他手指虽然偶尔抖动几下,下意识地咽了好几口口水,但是神色坚毅。
不愧是岳武穆。虽然现在才十四五岁,身上却能散出几分浩然正气来。
“好,现在我们好好养精蓄锐,晚上再大干一场。”刘国璋拍拍他的肩膀。
“好。”
樊家大院的前厅,左千手领着十几名无忧帮的骨干,叉手恭敬地站立着,低头倾听樊四通从厅墙后面传出来的话。
“我与贼人交手,受了些伤,不好与诸位相看。”
樊四通先解释了一通,然后安抚道。
“开封府、三衙议定,是军巡院军巡使王大、军巡判官陶四,假借追捕凶犯,敲诈勒索,激起民变,罪大恶极!已经被枭,遍传诸门,其余人等严惩不贷。
勾管军巡院的郑知院和左厅徐判官都担了干系,一个被贬斥去了山南做了个县尉,一个去了京东做州佐官。
伽蓝寺之事,从来没有生过!诸位不用担心。”
众人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想不到一场泼天的祸事,就此消弥于无形之间。
樊帮主好手段!
樊帮主高!
樊帮主硬!
樊帮主又高又硬!
众人士气大振,樊四通的语气也变得高亢激昂,更有气势。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缉拿贼人刘二郎。
大家把人手都撒出去,钻到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子,甚至每一条暗渠,每一个狗洞,都要给老子摸排到。再撒下悬赏,赌徒、泼皮、脚夫、走贩,只要有消息,重赏!三天之内,上天入地,一定要把刘二郎给我挖出来!
“是。”众人齐声应道。
有人开口道:“帮主,长行会、飞卫弓箭社、以及正威行,要不要派人通知?”
“帮主令给他们,再告诉符千里、狄万仞和杨效节三人,不管此前他们如何地阳奉阴违,此次不同一般,是太尉亲自安排的事情,要是不用心,误了大事,自己去跟太尉交代。”
“是。”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千手、慕文,你俩留下。”
“是。”
前厅只剩下左千手、王慕文两人,樊四通突然哎哟叫了一声,然后又喊道:“你们快进来。”
转到厅墙后面,看到樊四通趴在床上,盖着一张被单,双股、屁股、后背湿漉漉的全是鲜血,浸透了布褥。
左千手和王慕文脸色一变,惊呼道:“帮主,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