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善微微颔首,悠悠的站起身来:“暗卫找到了周静白所在的藏身地点,便在城外百里之外的村庄,好像叫什么杏花村。你去帮我抓到他们。”
明映一愣,想着她这幅病躯估计还未到百里之外,人便先晕了过去。
她再次困惑的问道:“哥哥,你确定让我去吗?”
“出门透透气,老是呆在府中太闷了。”明善仔细的上下打量她一眼,抱肩说道:“妹妹看起来太没有人气了,应该好好打扮一下。”
明映沉默了片刻,旋即点了点头。又道:“哥哥还有什么事吗?”说着,又咳了几声。
“没有了,这次出门你看你需要带多少人出去,同周三说一声就行。”明善道。
“知道了。”说罢,明映又问了几句关于明啄与明说的情况后,面上的倦意越来越盛,便告辞慢步走了出去。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似乎显得那病弱的女子更加易碎了。
哥哥是想让她跟周静白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吗?
真是让人觉得伤心,哥哥竟然不相信妹妹的忠心。
明映半睁着的眼眸倏然抬起,眼中的倦意一扫而空,唇边微凝着冷意。
南州刑房内。
墙壁两边列满了各色令人惊惧的刑具,谢晏闲步走着,直到看到放在炭火中烧的通红的铁具,方才满意的伸手拿了过去,平静的说道:“你只需告诉我明家的目的是什么,本官便可放你离开,并保你平安。”
架在刑具上的犯人似一个残破的陶器,身体各处都在渗血。听到谢晏的话,他连给个反应的气力都没有,只能无声的沉默下去。
明家暗卫的嘴不是一般的难撬开。
谢晏知道自己的刑罚毫无用处,却还是将烫的通红的铁块放在了犯人的身上,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这种人,什么都不怕。既不怕死,也不怕折磨。每个月领的月俸应该比我们这些官员都要多出十几倍不止。但你也知道,你拥有这么多钱没有任何用处,你要拿这些钱做什么呢?像寻常人家一样买个院子?成亲生子?可你已经深陷地狱,怎么爬也不爬起来。你像条狗一样十年如一日的为明家卖命,被明家折磨。而后又反过来欺负比你弱小的人。这种日子你还没有过够吗?”
诗白说过,对付这些人,这种话术最有用。这些人在明家那种压抑的环境下,精神早就接近疯魔了。
犯人的惨叫声越发大了,似乎像是发泄似的。
手中的刑具随意丢到了铜制方格里,谢晏抚着自己的长袖避免火星灼烧,颇有耐心的等对方开口。然而,过了许久,对方依然没有开口的打算。
谢晏没有时间继续陪他耗下去,想了想,便姿态闲适的走了出去。脚刚踏出房门时,犯人忽然轻轻的低喃道:“你根本不懂!”
声音太轻了,谢晏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但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对方想说什么。
无非想反驳他的话,为自己过去的存在找依据。
“兴许你觉得明家养你长大,对你有恩。但事实上呢,不就是被父母卖了,然后被明家利用,继续为他们卖命吗?如果这也算有恩的话,那本官这些年所得到的帮助,在你那里应该算的上天恩了吧。”谢晏冷笑嘲讽道罢,便理了理袖子朝着旁边的刑房内走去。
唤作‘王书’的女子面色似结了一层霜,阴凉无比。毫无温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进来的那人,似要用眼刀将他剜死。
他是故意的,故意将她安排在刑房旁边,听见里面人的惨叫。
这是威震!
谢晏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的,对着曾经偷他考卷的女子报以微笑,而后俯身坐在了她的对面。
“真是抱歉,让姑娘久等了。在下问姑娘几个问题,问完姑娘便可自行离开。”谢晏娓娓道。
王书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平静的回道:“你问吧。”
“姑娘何时进的城?”谢晏问。
“二天前。”王书回道。
“来济州所谓何事?”谢晏又问。
“受故人之托,给宋家家主送信。”王书又道。
送信?你看我全身上下那块血肉信你?
谢晏无声的吐槽道。
“信上可有奇怪的内容?”谢晏又问。
“不知,我没有权利看别人的信笺。”王书道。
谢晏了然的点点头,旋即道:“姑娘打算何时送去?本官陪着姑娘一起。”
王书面露诧异,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道:“明日便去。”
谢晏了解完自己想要的信息后,便要起身离开。
谁知,王书却忽然叫道:“等等。”
谢晏顿住脚步,转身问道:“姑娘何事?”
王书张了张嘴,看向谢晏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渴求。但因为多年的教养却始终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便微微低头,声音平静道:“无事。”
谢晏没有追问下去的欲望,便匆匆离开,去找了东方清。
为什么明家要杀了荣王妃?这不对啊。明家支持荣王多少年了,为何要反过来杀了荣王妃呢?这不是要与荣王为敌吗?即便明家察觉到了荣王对他们不满,也不该如此?
如果他是明善,他知道荣王妃的行踪之后,第一反应应该是将荣王妃擒拿,好威胁荣王。让荣王帮他们明家度过此次危机。
难道,有人从中作梗?
他必须要问东方清一件事,然后好好想想要怎么处理荣王妃这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