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之中,除却皇帝的盘龙殿、太子的东宫,最为特殊的存在便是这新建的朝云观,这便是国师太虚道长的修炼之所,亦是皇帝求仙之地,除了皇帝的亲信大太监张德寿,旁人不敢入内,就连吴贵妃、太子等贵人亦是不得。
朝云观中未曾摆设床榻等起居之物,正殿之中供奉着道教三清,偏殿只摆了一些蒲团和丹炉之物,乃是修炼服丹的场所。
皇帝年岁已大,在太子屡次令他失望之后,便将手中的权力下放一些到了长孙秦烨的手中。下面的大臣见太子昏庸,倒也私下进言为何不另立太子。
皇帝盘腿坐在蒲团上,不由露出苦笑。心思却无法像往常一样放空。
如何另立且不说其余三个皇子自幼放养,资质如何,太子是他与元后唯一的骨血,若让其余之子登位,可还能留下嫡长子的血脉还好,长孙之命峰回路转,聪慧孝顺,有他辅佐,太子即使继位,也只有少少的虚权,不会出什么大错。至于炽儿,做个闲王就可。
东宫之争,皇帝看在眼里,原本还顾及长孙命格之说,如今却不能再给太子任何希望。还是早早定下吧。
“皇上,您该服丹了。”太虚道长领着一个小道童入内,小童手中的漆盘上摆着一颗丹药。七年过去,他却依旧是鹤童颜的模样,脚步轻盈,反倒是皇帝自己老了不少。
就着新收集的露水服下丹药,皇帝才觉昏痛的感觉褪去一些,转动着拇指上血玉扳指。
“退下吧。”太虚道长了然,提起下摆,坐在蒲团上,“四下无人,皇上若有烦心事,倒不如说出,心有郁结,不利修道。”
皇帝沉声道“国师以为,太子膝下三子,何人有帝王之命”
太虚道长眼中光芒一闪,不明言“谁与泰安郡主命数相合,谁又与泰安郡主命数相克不是一切明了了吗”
皇帝目光逐渐深邃,盯着手上的扳指半晌,自泰安降世之后所生的种种事件在脑海里回溯一遍,倒是愈明了“的确啊。”
太虚道长轻轻一笑,不再言语。
这日午时,也是太子被禁足东宫的第三日,皇上第一次派大太监张德寿踏足于东宫。
东宫诸人皆来领旨,太子若有所感,望着自己的长子,风姿秀逸,倒也不负他生母魏家明珠之称,心头不禁冷笑。
秦烨嘴角噙着一点笑意,不以为意。
张德寿轻轻咳了咳嗓子,将圣上的旨意念出,无怪乎是夸赞皇长孙秦烨乃是嫡出贵子,如何聪慧仁孝,因此封为了皇太孙。
众人谢旨后,张德寿对太子道“太子爷,皇上命您莫要着急,好好在东宫禁闭休养,朝堂中的事情,有太孙为您分忧,不必担心。”
太子面色青白,,良久才道“多谢父皇关心。”
话音刚落,他身形一晃,秦烨上前一步,手下使力,笑道“父亲莫要失了仪态。”
吴太子妃对于太子的异常视若无睹,对秦烨笑道“恭喜了。”
“多谢。”秦烨颔,对于这位不偏不倚,大方冷静的吴太子妃,他一向是感谢的。
李庶妃和秦炽却是难得上前,心中如何气愤不平,却念及当下不可与之为敌,面带笑意地祝贺。
秦炽笑道“恭喜大哥了。”
秦烨眸子里染上些讽刺笑意“不劳三弟费心”
秦炽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东宫之中,侍人们皆不敢言语妄动,吴太子妃轻轻摇着手中的黄绸贴绒花鸟图面的团扇,命人去给吴贵妃回了消息,东宫的天是彻底变了。
秦烨收起圣旨,缓步走回问竹轩里,屋前的庭院里,花开正好。既是属于他的,无论人或物,岂容他人肖想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