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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访问（第1页）

告别了准备去执行别的任务的特勤科的两人，郑森和王蒙走向了市政塔下内行星联合国的使馆区，使馆区装潢即便是放在物资充裕的地球上来看也算得上是豪华，无疑是在用财力彰显内行星联合国的强盛。整个使馆还比较热闹，不断地有人出入，那些满脸担忧、有着常规人类没有的外肢体（例如兽耳、尾巴、羽翼）的人明显是想申请移民避难的木星难民，那些西装革履的则应该是各个势力谈生意的。王蒙还看到一些手持抗议牌的人在使馆相对远一点的地方被警察拦住，似乎是在抗议内行星联合国什么事情。

郑森和王蒙迈步进入使馆内登记，由于是内行星联合国公民，他们进入后甚至不需要和前台的雇员打招呼，个人芯片就已经和使馆的内部网络通讯上了。认证、登记、受到大使接见一条龙的流程在短短一两秒内完成，在大厅各个其他势力前来拜会、商讨的人们的眼里，两人只是散步一样的走了进来，无视了任何其他人就直接走向使馆核心区，并且那里的机械警卫上一秒还在对两人持警戒姿态，下一秒就收起了武装对两人摆出了欢迎的礼仪持枪姿势。

“啧，是该死的内行星人·······”

“·····真好啊，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大使怎么突然一下要先接见这两个人？他们是什么重要人物吗，你快去打听一下能否搭上话······”

一些窃窃私语被王蒙听的一清二楚，郑森显然也听到了，但是他完全不在乎。这些外行星人显然不理解地球人这三个字的含金量，人类摇篮直接养育的人意味着最好的基因改造（即便是通常水平的），强大的重力井和充沛的运动量带来的个人身体素质让一个地球人打十个外行星人（前提是训练时间一致的平民），复杂的生态环境意味着优秀的敏锐感知强大的免疫系统--------对于内行星联合国人来说，无分哪个势力哪个组织具体所属，这种先天的差异让他们都是可以自认为对外行星人而言的“高等人”。而高等人跟高等人打交道，哪怕是打个招呼也比这些外行星低等人优先。

王蒙现在才慢慢逐步理解，为什么郑森调侃自己是高等的行星人会被敬畏，但他只是理解而已，内心依然抵触这种等级差。两人很快见到了这个十年期轮值的内行星联合国驻智神星大使让·拉纳。这位拉纳大使来自于南极同盟，理论上是内行星联合国中摇摆的势力。他是一个个子接近两米的壮汉，见两人到来，他热情的上前给两人一人一个友谊性的拥抱：“今天真是个幸运日，见到我的同胞们真是令人无比高兴。”

“大使先生你好，最近南极的生态恢复情况挺不错的，臭氧生器彻底堵上战争留下的臭氧空洞后，企鹅们可是越憨态可掬了。”郑森礼貌性的寒暄了起来，王蒙注意到被大使晾在一边的两个外行星人。他们有些精神萎靡（或者说小行星带人本来就因为生活环境很难显得有活力），见王蒙看向他们，两人对王蒙做出了表示问候的双手掌心相合交叉的手势，王蒙也礼貌性的点点头，在郑森身后站定不动。

大使和郑森寒暄了几句后，郑森对大使提出了请求：“大使先生，你也看到了我们高能研究所的研究申请，最近有个极佳的观测时机需要我们离港，我们需要您的协助来获取离港申请。”

“郑先生，我理解贵方研究的迫切心态，但如你所见，军队在围堵那该死的海盗，你们的观测点就在离海盗轨迹不算特别远的地方，我需要对你们的安全进行考虑”大使委婉的拒绝道。

“这个您大可放心，我们人联很少做无准备的事。”郑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人联拉出来背书：“我的大副是相当有太空工作经验的，他在地球低轨就参与过镇压恐怖行为的军事行动，最近还受到了人联军队的培训，现在又有了我们装备精良的快探索舰，想要规避海盗简直轻而易举。”

“贵方的舰船确实在加性能上优秀很多，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武装只有三门近距离的拦截炮，想要跑出装备有核弹的战舰的打击范围还是比较不可思议的。”拉纳大使并不打算松口。

郑森笑着摇摇头：“您这话说的仿佛是觉得两台军方的巡洋舰是拦不下土星的一台掠夺舰了，以军方的巡洋舰，单舰作战能力都能当其他势力一只分舰队的战斗能力，他们能漏掉这台土星掠夺舰的可能性是很低的。在前面的军队才是我们最大的盾牌，我们只要在盾牌后适当时候躲一下就行。我们这个观测时机是错过一次后就得再等六十多年，这个等待会让很多人不爽，并且让美妙且有用的友谊溜走了。”

“噢？”

“比如您也知道，健神星舰队马上要再次轮值了，就是因为这次大西洋公约的驻守舰队的错误延迟才导致了王冠号的惨案，他们已经被责令回水星州进行整训了。新来的舰队就是我们人联的，我的挚友李鑫就在其中，他如果和您打好关系，想必您在小行星带里的很多事情也更好办。毕竟在这里也要给咱们联合国办事嘛，只有办得好的人才能一直呆在这里，回地球再次培训多少也会浪费不少的资源吧。”

··········在郑森的一通连哄带骗夹杂威胁下，拉纳大使将信将疑的同意了郑森的要求，答应帮助获取科研舰出港权限，顺便也给两人批了在使馆挂着的智神星临时身份。郑森满意的带着王蒙离开了，王蒙注意到他们前脚刚进入大厅，后脚大使就以会面时间到了为理由，将两个小行星带人给“请”了出来----看上去大使早就不想跟这两个人谈下去了吧。

【大副，我把国币从组织账户上打到你的账户上了】郑森个人芯片来的通讯将王蒙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你可以把国币兑换到这里的本地账户来，智神星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接入国内的银行账户接口。智神星‘各种’服务都很丰富，但是你最好都去正规场所······】

【郑老师，我只想看看这边的个人武器商店和这里的典藏版游戏，内行星联合国买不到这些。】王蒙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郑森，郑森笑笑，背对着王蒙挥挥手【那我还有点别的事，你自己去玩吧，3个小时后我们在特勤科的楼附近汇合，地点我你个人芯片上了。】

【明白。】

郑森随手路边召唤来了一辆车辆，这种极为古老的电动轮式车辆在地球上已经完全见不到了，但在这里还是非常好用的。目送郑森一溜烟的不知道跑哪去了，王蒙耐心的等了十几秒后转身，果然那两个被“礼送”出来的外行星人就跑来找他了，还没等对方开口，王蒙就说道：“两位如果是想请我帮忙说动大使的话，那确实爱莫能助，不过你们说说你们有什么事情，我看看能否用别的方式帮上你们。”

王蒙的内行星联合国通用中文（宇宙时代里中文已经从普通话进化到星球间通用新中文）很快被对方的翻译器翻译了，王蒙能隐约听到对方挂在耳朵上耳机里的响动，听声音像是法语的某种太空变体。

这两个看着挺憔悴的外行星中年男性面露感激之色，对王蒙礼貌的半鞠躬后说了几句话，王蒙个人芯片立刻为他翻译了内容：“尊敬的先生，我们是准备前往阋神星避难的逃难者的代表。我们大多数人是受火星税务压迫而破产的小行星带人，还有不少是木星和土星逃难来的难民，都是被排挤的边缘人。现在整个智神星都封锁了和外界的联系，我们联络不上外面阋神星的难民船，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离开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您能帮忙告知他们我们还没有放弃逃亡，请他们务必等等我们。”

“阋神星难民船？他们会有那么好心的浪费巨量的工质带你们去那么遥远的地方吗？”王蒙有些不太相信，人联对自己的公民进行了很多反诈骗的宣传，其中有很多都是在说不要轻易相信所谓的柯伊伯带会有什么所谓的“天堂”，不少的这种“向着自由的航班”实际上是把人运往了木星企业联合体，在那里被尽情的压榨和奴役，最后甚至直接贩卖其肉体等等。

“是真的，我们很久前就联络上了，对方也给了我们表现出了很大的诚意。我们在这里真的已经活不下去了，再待下去，恐怕我们会失去我们最后作为人的尊严了。”稍微年轻的男人有点激动的急切说道。

王蒙想了想，点点头说：“我尽量帮你们这个忙，你们的联络方式和对方的联络方式给我，不过也请理解，我也有我自己的安排和计划，不要太期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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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时后，舰上时间11月2o日晚间184o，智神星当地时间11月19日下午6点。

中央柱的光芒已经开始减弱（故意调的）到地球日落的程度，打了个出租车的王蒙来到了智神星特勤科的驻扎点附近，特勤科的驻扎点是在一片居民区里，显得非常的不起眼。如果不是王蒙远远地瞅到了罗德正抱着一堆东西进那栋楼，王蒙绝对会不相信出租车司机那自信无比的说辞。

用才在智神星买到的手持终端（这里的终端类似于上个世纪初叶的智能手机）付了账，王蒙理了理他刚刚购买的本地服饰，它将自己内行星联合国太空服套在里面遮掩了起来，确认自己大概或许不像是个地球佬后，王蒙低调的推门走进了这座四层小楼的一楼。

和他想像的不一样，特勤科的一楼极为的充满生活气息。整个一楼几乎完全是没什么遮挡的，进门的过道右手就是一个开放式的客厅，客厅里摆着一张放满茶具和零食的桌子，三张长沙，四个穿着随意又有点干练年轻人正隔着沙和几个老人交谈，好像是在调解什么；客厅向内一些的地方也摆着一张长桌，边上则有几个吊起来的手绘板，好像是进行案情分析的地方，但是这份正经感又被桌上正在放置的菜肴给破坏了，缇拉正在和一个女孩一起聊天收起一些纸张；过道的正前方是楼梯的侧面，下面的楼梯间墙面上挂着很多荣誉表彰，不少是优秀服务奖章什么的。

见王蒙推门进来，客厅里的人都下意识的看向王蒙。看到他明显不是特勤科的人，一个老人咳嗽了一下站起了身，说了句“那就拜托你们了，我们就先不打扰了”（个人芯片翻译后听懂的），其中看上去就像是领队的一位干练女人点点头：“就包在我们身上了”，几位老人就转身离开了。王蒙站到一边让开了路，老人冲他点点头表示感谢，慢慢的走出了门。

“那边的那位装本地人的地球仔，你有什么麻烦的事情需要我们解决吗？”干练女对王蒙说道，个人芯片飞快的为他翻译出了那调侃的语调，王蒙笑了笑，摘下了本地买的鸭舌帽说道：“我以为我还伪装的比较低调。”

“没有哪个小行星人有你这样，小心翼翼的仿佛是一用力就要飞起来。”干练女耸耸肩：“步伐还是太明显了，请坐，我们特勤科毕竟不是什么特别不得了的部门，你们这样的贵宾的事情我们不一定能解决，但来都来了，我们还是会帮你想想办法。”

“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应罗德先生的邀请来蹭一顿饭。”王蒙说道，他对干练女伸出右手：“我叫王蒙，是郑森舰长的大副，郑森舰长应该已经过来了吧？”

“特蕾娅，智神星特别勤务科第二行动队队长，原来是盖乐西科长的狐朋狗友啊。不过既然是咱们一队大厨的邀请，那让你分享一些美味我们再心痛也要接受啰。“干练女，哦不，特蕾娅打趣跟王蒙握了握手，明显她的力量就比王蒙弱很多：“郑森先生在和科长谈事情，科长说了你可以直接进去，右转走到底的门就是科长的房间兼办公室了。”

“好，谢谢。”

王蒙对其他三人也礼貌的点点头以后走向了科长办公室，看到他的缇拉对他打了个招呼，但是没有停下手头的摆盘工作，王蒙对她和她身边的女孩点点头，推门走进了办公室，然后不着声色的掩上了门。科长办公室非常有古代风味，那些木质的家具和层层叠叠的书和卷宗，实在是让人很难不觉得自己是否是穿越到两百年前的世界了。

“王工，来，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过的盖乐西，当年充满激情的那个要改变智神星的小伙子。小盖，这位就是我的大副兼代理舰长，王蒙。”见王蒙进来，正在和盖乐西严肃谈论什么东西的郑森对王蒙招了招手，给双方都介绍了一下。王蒙看向了盖乐西，这是一个留着络腮胡子满脸疲惫的大叔，细细的皱纹爬满了他的眼角和额头，虽然年龄其实就比王蒙大了不到十岁，但是看上去却是一个2o岁的年轻人和饱经风雨的职场成功男性的巨大年龄差。

“您好”王蒙顺手行了个太空人的敬礼，盖乐西愣了一下，耸耸肩：“不用行礼，当不起当不起。就凭是你开着一台宇宙飞船的代理舰长身份，地位就比我这小行星地底蛤蟆高了。”

“你这么说就把我们当外人了是不，我不也是特勤科的幕后势力之一嘛，我的代理舰长不也是特勤科的一员呢”郑森突然叭叭的开始攀关系了。

盖乐西一脸“你玩我”的表情无奈的看了一下郑森：“真是岁月不饶人，三十年对你们内行星人只是不疼不痒的一段日子，我来说就是过了大半生了，你还能皮的飞起，我已经实在没精力跟上你了。”

“活得久不一定是有趣的，失去的痛苦也很大。”郑森的笑容也消失了，两人齐齐叹了口气，王蒙挑了挑眉，这两大叔在这里搞什么伤悲叙事呢？不过郑森很快又摆脱了状态，对王蒙说道：“王工，叫你过来是有两件事。第一是，我希望你在这一周休假的时间里可以抽时间跟随特勤科一起行动，他们在智神星上的很多经验是你没有在地球学过的，包括太空条件下的地面战斗；第二是多结识一些朋友，你现在的朋友在你几十年后没准就像是盖乐西这样的一个部门的领导了，想抱大腿也才能抱到啦。”

“是”王蒙毫不迟疑的回答道，盖乐西瞟了一眼王蒙，摇摇头：“答应的这么干脆，如果不是因为你身上没什么杀气，我真以为你是个当兵的人了。”

“太空里的习惯是这样的。盖乐西科长，我有些问题想向您们这些专业人士请教。”王蒙神情严肃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