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橱内,轻纱摇曳,晨曦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斑驳。
昨日黛玉自绮霰斋归来,谁知夜里风寒加重,竟使得她原本就孱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
次日清晨,黛玉倚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唇边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显得愈楚楚可怜。
紫鹃端着一碗燕窝粥,在一旁焦急地劝道:“姑娘,好歹吃些东西吧,不然身子怎么受得住?”
黛玉只是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吃不下,罢了。”
紫鹃心中忧虑,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她转头看向一旁侍立的雪雁,低声问道:“昨日究竟生了何事?姑娘回来后便一直闷闷不乐。”
雪雁低头不语,只是摇头。
紫鹃见状,心中更是焦急,因是决定现下去寻澄哥儿问个明白。
走出碧纱橱,紫鹃打眼扫过绛芸轩,心中不禁有些忖度,难不成又是宝玉惹了姑娘不快?她微微蹙眉,脚步却未停,径直往东北小院走去。
赵澄的小院清幽雅致,院内种了几株翠竹,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韵味。
赵澄刚刚用过早饭,此时正坐在书桌前看书。
红玉见紫鹃前来,连忙通禀,然后引进书房。
赵澄放下手中的书卷,笑着招呼她落座。
洒扫屋子的苞儿扫量了一眼经过的紫鹃,嘴角撇了撇,心道这贾府的丫鬟怎的个顶个的水灵,可为啥就一个接一个的来扑少爷,捅了蜂窝不成?才刚刚过了早,这林姑娘身边的紫鹃便寻了来,唉……
紫鹃进屋后,先是对赵澄施了一礼,然后才开口询问道:“澄五爷,我家姑娘昨夜回来后便一直咳嗽不止,身子越不好了。五爷是否知晓其中缘由?”
赵澄闻言,眉头微蹙,关切地问道:“林姑娘病了?可曾请大夫看过?”
紫鹃点头:“早前大夫已经看过了,开了几副药,只是姑娘的病情并未好转,今儿似乎更严重了。”
赵澄沉思片刻,从书桌上拿起一沓纸,递给紫鹃:“这是我原本是为五儿准备的食谱,她身子骨也有些弱。不过我瞅着林姑娘也有些先天不足,这食谱或许能派上用场。你且拿去试试,看能否对林姑娘的病情有所帮助。”
紫鹃接过食谱,感激地看了赵澄一眼:“多谢公子。只是……昨日究竟生了什么?姑娘为何如此生气?”
赵澄思忖告诉紫鹃也无妨,便叹了口气,将昨日之事隐晦地告诉了紫鹃。
紫鹃开始还懵然不知,待琢磨过味儿来后,脸上果然露出几分羞臊之色,心中暗骂道:这宝玉是忒也荒唐,竟私下扯着丫鬟胡天胡地,被人瞧了还不自知,怪道姑娘会气的伤了身子。”
她想了想,羞问道:“那……公子觉得,该如何劝慰姑娘?”
赵澄沉思片刻,摇摇头,道:“林姑娘心思机敏,细腻敏感,任旁人如何劝慰也不能得其法,唯有她自己悟了才好。”
紫鹃聪慧,自是能明白赵澄所言,因此点头称是,口中感谢不已。
而后她站起身来,再次向赵澄施了一礼,便欲告歉离去。
此时,忽闻赵朴急匆匆地前来通报,
赵澄揖了一礼,便舍下紫鹃,召赵朴进屋。
赵朴见到赵澄后,便急匆匆凑到其身边,耳语一番。
赵澄闻言,眉毛深蹙,然后思忖起来。赵朴则侍立一旁等待答复。
赵澄想着想着,竟没来由的看了紫鹃一眼。
紫鹃心下疑惑不已,问道:“莫非澄五爷遇到了什么难事,需要紫鹃帮衬?”
赵澄闻言,舒展开眉头,笑道:“此事恐怕还真需要紫鹃姑娘。”
接着解释道:“紫鹃姑娘可还记得茜雪?”
紫鹃闻言茫然点头。
“她如今算是跟着我,此时正被衙役拿了,说她是贾府逃奴,紫鹃姑娘可愿随我前去给茜雪佐个证。”
紫娟早知茜雪已跟随赵澄,现下听闻茜雪被抓,心中不由担忧起来。想起茜雪素日里温婉善良,忍不住开口道:“我愿意,她往日待我极好,我……我很是担心她。”
紫鹃其实并不是最好的证人,贾府的主子们更有说服力。
但赵澄如今和贾府里的主子们没有可以好到共同保守一个秘密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