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忱永远记得在他第一次接手周家时,江盛然和秦安跑到他的酒局上闹了一次,说他虚伪做作,说他软弱无能,说他向社会妥协,向一群肥头大耳的人低头哈腰,让他忙了近乎半年的项目毁于一旦。
周家不像他们江家,背后无数旁系盯着看着,就等着他出错跌落,好蜂拥而上将他啃食殆尽。
当晚酒局结束之后,他被他父亲罚跪了三天三夜,一直到他晕过去才被允许喝一口水。
之后他多少次在酒局上喝到胃出血,多少次一个人去医院吊水,就为了挽回父亲对他的看重,为了再一次有机会继承周家。
那时候他就发誓要和江盛然势不两立,一定要让他也常常这份滋味。
风水轮流转,今天他江盛然终于也体会了这种感觉。
他不是很嫌弃这种应酬的场景,讨厌在这场景里面说的假话,讨厌舔着脸与他们故作亲切吗?
那他就让他好好听听他当时用来羞辱他的话,好好的感受一下他当年的无能为
力、羞愧难当。
江盛然怒不可遏,他实在没想到江盛然喝了酒后变得这么直白且恶劣。
当年秦安听说周翡忱要去接手周家,便带着江盛然去现场凑热闹,结果偶然听见周家旁系的子弟们计划着当天去给周翡忱灌酒,引他当众喝醉搞砸一切。
他们知道周翡忱酒量不好,为了阻止这一切和周家子弟打了起来,结果被周翡忱找人拉开,还怒斥他们搞砸了他的酒局,并把它们赶了出去。
当时他和周翡忱已经是处于水火不容的情况,当然不好意思说他是为了周翡忱出头,只能无辜被周翡忱训斥,最后忍不住脱口而出了几句恶语,却没想到周翡忱记到了如今。
他看着周翡忱这张令人生厌的脸,捏紧拳头,这么多年都没有解释出口,现在更加只能憋在心里。
“即使江家这笔生意没成,你以为周家就可以分一杯羹?”
“还是说周少出现在这里,另有所图?”
王处负责的部分一直是江家的主营业务,周家并未涉及这块,所以在王处的饭局遇到周翡忱的一瞬还让他有些惊讶。
若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周翡忱出现在这里另有目的,他就别说他是江夫人的儿子,别继承江家了,丢了江夫人的脸,也丢了整个江家的脸。
周翡忱不意外江盛然会觉得有异样,毕竟有了这一年的长进,江盛然早就不是当初愚蠢的江家大少了。
他扶着电线杆摇摇晃晃站稳身
体,迷离的眼中瞬间现出精光,“确实有所图,不如江少猜猜这是谁的旨意呢?”
江盛然眉头拧得更紧,但他不想和周翡忱这个醉鬼交流,拉开车门就打算离开。
周翡忱虽然醉了,但动作莫名的快,他按住江盛然的车门,再次将车门关上,“你不猜这是谁的旨意,未来可是会后悔的。”
“让开!”江盛然才不会相信一个醉鬼的话,而且这个醉鬼还是周翡忱。
“劝你一句,好好去查查……背后的人吧。”
他还想好好看着这一出大戏,如果江盛然始终被蒙在鼓里,他人始终在暗处蛰伏,这场戏有什么意思。
笑看两虎相爱相杀才叫有趣。
周翡忱嘴角的恶意更深,一瞬间江盛然都在怀疑他是不是在装醉。
“不需要你的好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江盛然还没怕过谁。”
见江盛然没有听劝,周翡忱松开车门向后退了一步,耸耸肩示意江盛然随意。
随意离开,也是随意去争去抢,去傲慢去自大,最后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