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燃着龙凤红烛,床榻上,陆昭一袭鲜红嫁衣,流光溢彩。
她头戴流苏凤簪,腰间系着一条用金丝银线缝制出的腰带,勾勒出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
陆昭长眉连娟,微睇绵藐,眉宇间一点朱砂更添美艳风情,她两腮涂的腮红在如玉的肌肤上淡淡晕开,殷红的唇瓣,艳丽的似是要滴血,皓齿粲烂,宜笑的皪。
吱呀——!
门开后又合拢的声音传进陆昭耳中,陆昭匆忙拿起放在榻上的团扇,将自己的面容遮住。
裴子衿不紧不慢的走到陆昭身侧,他笑道:“夫人,今日婚礼,虽然排场盛大,但裴府却无人来贺,着实是委屈你了。”
陆昭并不会为此感到委屈,她明知永昌公主下嫁给了她哥哥,蒋婷和容烨都去了陆府,所以,朝中文武百官又有谁有胆子敢不去陆府祝贺呢?
陆昭笑道:“夫君,无碍的。”
裴子衿走到桌边,自顾自倒了两杯合卺酒后,才走到陆昭身侧,“今日天色已晚,夫人因为这些繁文缛节累了一日,估摸着现在也很倦了。”裴子衿眼中露出心疼的神色,“夫人,喝了这杯交杯酒,咱们就早些歇息吧。”
陆昭闻言,羞得面红耳赤,她怯生生的伸手,接过酒杯,两人交臂相缠,就将酒水喂到了对方的嘴里。
夜色撩人,远处的池塘边传来声声蛙叫。
吱呀——!
门打开又合拢的声音响起,裴子衿从喜房内缓缓走了出来,门口站着宫音。
宫音对着裴子衿行了一礼,“督主!”
裴子衿眸色深了深,命令道:“陆昭以后在裴府,明面上就是裴府的女主人了,所有人都要对她恭敬,不许怠慢。最后,派几个人在暗中盯着陆昭,也顺便保护她的安全。”
宫音行了一礼,“是!”
裴子衿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陆府宅院,满院五颜六色的花灯挂在长廊两侧,天上繁星点点,府中花灯摇曳。
房间里,裴嗣音已将自己头上的一头钗簪卸下,身上的首饰耳坠也摘下放到了梳妆台前。
裴嗣音心知肚明,容雅身份高贵,陆孚新婚第一日绝不会委屈她,所以他不会来自己这里过夜。
裴嗣音虽在婢子的伺候下脱衣卸妆,可越想越气的她此刻心里除了委屈就是难过。
她有些后悔嫁到陆家,可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如今在后悔已经晚了。
就在裴嗣音换上一身亵衣亵裤,准备上榻入睡时,只听门外婢子传来恭敬的声音,“大人!”
陆孚走进屋内,只见裴嗣音已穿着亵衣亵裤坐在榻上。
陆孚摆了摆手,屋内所有人会意后,纷纷行礼退下。
待屋里无人,大门关紧后,陆孚才笑的一脸温润如玉,“夫人怎么这么急?为夫都还没来呢,夫人就自己卸了钗簪首饰?”
裴嗣音咬了咬下唇,“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陆孚坐到榻边,笑意加深,“夫人吃这是吃醋了?”
陆孚一句话让裴嗣音瞬间又怒又急,他羞得面红耳赤,但依旧死鸭子嘴硬,“你少自作多情,谁吃醋了?陆孚,我现在都后悔嫁你了。”
“后悔?”陆孚不解,“为什么呀?”陆孚嘶了一声,面露古怪,“难不成是因为永昌公主吗?”
裴嗣音轻叹,“陆孚,你知道的,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不想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陆孚疑惑,“那你为什么不在嫁过来之前悔婚呢?裴督主那么宠你,你只要说一声不愿,他哪怕抗旨也会护你周全。”
裴嗣音苦笑一声,“你也知道是抗旨啊!皇帝一言九鼎,若哥哥抗旨,定是满门抄斩的重罪,所以,我不会因我自己的事而给他惹麻烦。”
陆孚长吁一口气,他眸光微暗,有些失落,“好,嗣音,你既后悔嫁我,那我今晚就不碰你了,我今晚去偏房睡。你也早些休息吧!”
陆孚语毕,他起身后,刚往前走了几步时,裴嗣音却猛然叫住了他。
“陆孚!”
陆孚脚步一顿。
裴嗣音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道:“虽然后悔嫁你,但我喜欢你却是真的。”
陆孚勾唇一笑,笑容溢满了整张脸。
他转身复又走到榻边,一双勾魂凤眼深情款款的看着裴嗣音,目光灼灼,热辣似火,他一字一句,认真道:“色授魂与,心愉于侧。白首成约,终身之盟。嗣音,陆孚心悦你!”
陆孚的甜言蜜语对裴嗣音而言,如蜜饯糖果,甜到裴嗣音的心里,让她瞬间怒气全消。
可是先甜后苦,最为致命。
裴嗣音到底是养在温室的娇花,不经世事,所以陆孚一句甜言蜜语就能俘获她的芳心。
红烛燃尽,床榻晃动的声音才越来越小。
两人翻云覆雨,交颈缠绵,直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