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着他的衣服,既大又长,而她只是极细的一条,背影更显得骨感嶙峋。
聂铠心绪不稳,深呼吸了几下,低头去挂衣服。
却一眼瞥见盆里她的衣物。
纯白色的,三角的。
看起来质地柔软的——内裤。
……
几分钟后。
聂铠一脸血红,坐在肖洱对面,一言不发,埋头吃早餐。
“聂铠。”
肖洱实在没什么胃口,强迫自己吃了半碗馄饨,喝完豆浆以后,才开口。
“嗯?”
她垂眸,目光聚焦在餐桌边缘:“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
“三条路。”
聂铠挑眉。
肖洱说:“第一条路,混吃等死。你不缺钱,你爸……也不会不管你。第二条路,去找工作。听说,你已经试过,具体结果如何,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第三条路……”
聂铠打断她的话:“肖洱,你来找我,不是为了讽刺我的吧?”
肖洱没停,接着说下去:“第三条路,复读重考。你还有八个月的时间,我不能保证让你考进名牌大学,但你按我说的做,一定会比现在好。”
聂铠有点不耐烦:“就算上了大学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肖洱平静地说,“可是,这是你母亲的心愿。高考前,她来找过我,她比谁都希望,你能考上大学。”
聂铠不说话了。
她很清楚说什么样的话能让他听进去。
“你自己想想,我不逼你做任何决定。”
“我就算考上,她也回不来了。”
聂铠突然低声嘀咕了一句。
“嗯,不管你做什么,她都回不来了。可是,你不这么做,连清明节坦然站在你母亲墓碑前的资格都没有。”
“别说了。”
肖洱声音微微扬起:“聂铠,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我现在无法断言。但她对你无可挑剔,起码,她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母亲。她这么走了,你怎么能选择逃避?”
“别说了!”他噌一下站起来,“肖洱,你不是我!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
否则,我怎么会站在你面前。
可肖洱一个字也没说。
“你不要以为你来找我,就是救世主,就可以对我的事指手画脚!”他语气急促,“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肖洱看了他一眼:“好。”
她说好。
然后站起身,去玄关穿鞋:“再见。”
肖洱推门出去了。
聂铠颓然坐下,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揪了揪,他也不清楚事情怎么就成了这样。
他没想要赶走她,他怎么可能想要赶走她。
他明明知道她说的都对,是对他好。
可他还是气走了肖洱。
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肖洱总在这种时候出现,是她再次觉得新鲜了,还是她觉得他可怜?
他总不会蠢到会以为肖洱对他余情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