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有很長一段,大意就是,文心突然暴怒,告訴林亟書自己要去言家的別墅找言文行的麻煩,而林亟書害怕她出事,所以連夜追了過去。
言文作還沒來得及處理好這信息帶來的衝擊,言文行發來的一條消息就讓他更加揪心了。
【你還是快回家一趟吧,爸這會兒正拿著花瓶,要砸你那親愛的未婚妻。】
第三十一章:你那小未婚妻能扛住?
言家那棟別墅,連言文作自己都不太敢去,但林亟書卻去了。他之前給林亟書看過照片,她的評價是看著雖然華麗,但總給人一種愛倫?坡筆下厄舍古宅的陰森感,這一點他完全認同。
言文作從沒把那棟別墅當作自己的家,不只是因為他從不住在那裡,也因為他從來沒有把那兩個人當作自己的家人,他的家人是林亟書。
而現在他這個家人,卻帶著一種他永遠理解不了的勇氣,一個人呲著牙去應對言山闕和言文行這兩個惡靈。
言文作將油門用力踩下去,看著眼前飛變幻的路景,覺得自己或許永遠理解不了林亟書的膽子。
他從沒來有這麼急切地想到快點到別墅那裡,車直接衝進花園的車道中,順坡上去,然後一個急剎橫在了門口。他一推開車門,言文行就迎了出來。
「以前叫你來,你可沒有這麼勤快。」
「你別擋道。」言文作沒心思和言文行掰扯,直接往屋子裡闖去。
「你急什麼,你聽見裡面有動靜了?」言文行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兩人雖然體型沒什麼差異,但言文作還是被扯得一個踉蹌。
他剜了言文行一眼,將胳膊上的手拍了下去,然後才分出神去注意別墅里的狀況。屋子裡很安靜,並不像是起了衝突的樣子。大廳空著,只有茶室那邊隱約傳來說話聲。
「你耍我?」言文作心中湧起一股厭煩,只想趕緊找到林亟書然後帶她離開。
「誰耍你了,現在是還沒砸,但是以老頭子的性格,一會兒砸不砸就不一定了。你不來的話,你那小未婚妻能扛住?」
「她比你膽子大。」
「也比你膽子大啊,你要是真放心她,你趕到這裡來做什麼。」
言文作氣憤地指了指言文行的臉,壓低了聲音,「我懶得和你廢話,你和文心的事我也不想管。我現在就帶亟書走,你的爛攤子以後都自己收拾。」
「你氣什麼?我和文心本來就不關你的事。」
「言文行,你裝什麼裝,你一邊說著不想和唐鈺羽再有瓜葛,一邊裝模作樣去文心那裡要我的鑰匙,然後叫唐鈺羽去開門,還特意選亟書下班的時間,你不就是故意的嗎?」
「你也太不識好人心了,不是你自己一直擔心林亟書沒有對你真正動心嗎?她如果會因為唐鈺羽而吃醋,不就正說明她對你動了真感情嗎?要我說,你還要謝謝我。」
這一通解釋很好地起到了火上澆油的效果,言文作一時之間被這種無恥震驚了,「你的道理還真是和你的人一樣歪。」
兩兄弟在門口爭鋒相對的時候,裡頭的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言山闕先提高了音量,緊接著就是文心的駁斥,中間還夾雜著林亟書語氣平緩的勸和。
雖然言文作也沒想通,明明文心是來找言文行的麻煩,談話的人卻是文心和言山闕,但他還是在聲音大起來的時候沖了進去。
言文行說得還真沒錯,裡面已經吵了起來,而言山闕已經把一旁立台上的花瓶拿了起來,眼看著就要砸出去。
就在言文作想要擋在林亟書身前時,林亟書卻十分冷靜地站在原地,完全沒有要躲閃的意思,「別砸這個,這個貴。」
一時間,房子裡劍拔弩張的氛圍似乎凝固了,林亟書輕描淡寫一句話,好像把剛才的爭吵變成了笑話。
「我家之前也有一個這樣的花瓶,但我家那個是假的,砸了也不可惜,所以我把它砸在了我爸身上,因為他不配做父親。您這個肯定是真的,您準備砸在誰身上,您的兩個兒子,文心,還是我?」
言山闕舉著花瓶的手抖了抖,臉上那因氣憤而憋出來的紅色開始褪去,最終他還是把手放下了來。言文行立刻假模假樣地說了兩句軟話,上去把花瓶拿到了遠一點的地方。
受到驚嚇的文心往林亟書懷裡鑽,這讓一邊的言文作有些尷尬,他靠近也t?不是,不靠近也不是,只好死死瞪了言文行一眼,以發泄心中的積怨。
茶室中安靜了一會兒,只有文心的抽泣聲還在。言山闕看起來有些頭疼,他有些嫌棄地看了文心一眼,然後就往茶室外走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丟下一句話,「文作,你跟我來一下。」
言文作應了一聲,拍了拍林亟書的肩膀,就要跟出去,但是林亟書卻放開了懷中的文心,扯住了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去。」
「林小姐啊,爸爸應該是有話想和弟弟單獨說,你還是留在這裡吧,折騰一晚上也累了,我讓廚房給你們做點東西吃。」言文行趕緊打圓場。
「我自己去吧。」言文作也不想讓林亟書摻和。
「不行!」林亟書幾乎是喊出來的,這張冷淡的臉配上這短促的喊叫,讓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
言文作心中一怔,天知道林亟書這句話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這棟房子和他從前的人生都是骯髒的,塵垢遍布,但林亟書非但沒有嫌惡,還親自為他除塵滌垢,讓他能在一個明亮的世界裡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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