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晏青莲听到这话,赶忙说道:“爹爹,此事不急,陛下亲下圣旨,要大理寺重审此案,在没有真的定罪前,若是爹爹您就这么把元氏给除名了,那三妹妹就更不可能回伯爵府了。”
平昌伯皱眉道:“那个孽女都敢这下我的面子,还如此待你们,莲儿你还替她着想,为她说话?”
晏青莲楚楚可怜地解释:“女儿方才在外头听见,今日爹爹您派出去的仆人,只回来了一个,剩下的都被定北王殿下的人,押送去了大理寺治罪。
殿下身为天家皇子,平时更是公务繁忙,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管上这事儿?怕是三妹妹她,又借着机会,特意去殿下跟前卖惨了。
若是三妹妹不回伯爵府,万一殿下被她的刻意卖惨而打动,让她住在定北王王府,届时三妹妹就可近水楼台先得月,女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的计划是那样的好,可晏青莲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竟然会被祁玦撞见,而且祁玦还真就出手帮了晏明珠。
登时,晏青莲心中的危机感就更大了,定北王殿下清冷孤傲,从不屑于女色,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帮晏明珠?
莫不成,是真对晏明珠有了什么不一样的心思?
不,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定北王殿下只能是她的,定北王妃的位置,也非她莫属!
平昌伯这么一琢磨,倒也觉得是这个理儿,“但这个孽女如此不识趣,莲儿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晏青莲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毒,“您就对外传,晏家要重新修缮祖坟,届时迁出元氏的棺椁,就说如今元家牵涉到通敌罪。
身为罪臣之女,这元氏的棺椁该如何处置,就看三妹妹这个做女儿的,要如何做了,若是三妹妹还不肯乖乖回伯爵府,那元氏的棺椁,可就说不准会被安置在哪儿了。”
平昌伯听到如此歹毒的计划,非但不觉得残忍,反而还喜笑颜开,一拍桌就定下了,“莲儿真是冰雪聪明,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呢。
又能让那个孽女自己乖乖上门,还能让元氏和咱们伯爵府摘清关系,一箭双雕,简直是不能太完美了,就这么办!”
心情又大好的平昌伯,高高兴兴的就去安排了。
等平昌伯离开了之后,邓氏却有些担心,“莲儿,这晏明珠性情大变,可不是个善茬,你把她找上门来做什么,别弄得请神容易送神难,反而沾得咱们一身腥!”
“母亲莫要担心,女儿心中自有计划,只要晏明珠进了伯爵府的大门,届时咱们手里拿着元氏的尸骨,她不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由我们拿捏了?
等元家被定了死罪,咱们就到父亲的跟前吹吹耳旁风,让父亲将晏明珠发卖到勾栏里去,那时晏明珠身为罪臣之后,父亲定然巴不得早点儿甩手,与晏明珠撇清关系。
只要晏明珠沦落到勾栏,成了风尘女子,她还有什么本事,能与我争定北王妃的位置?”
邓氏恍然大悟,喜笑眉开的握住晏青莲的手,“还是我的莲儿最是聪颖,还敢将我们赶出伯爵府,那个小贱蹄子,也不打量打量自己有几两贱骨头,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勇义侯府。
晏明珠办完了事,回来得早,就特意去了马厩一趟。
玉狮子一瞧见晏明珠,一改往日的高冷,马尾巴摇得欢快,在晏明珠刚伸出手的时候,它就主动把马头送到了她的手心。
晏明珠眸光温柔,开口道:“日后你既是跟了我,那得给你取个名字,你一身白,不如就叫白雪?”
谁知,玉狮子喷了口气,蹄子在地上蹬了蹬,显示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晏明珠又连着想了几个,但玉狮子都没反应,反而是把马头别向了另外一边,似乎是很不高兴的样子。
这马的傲娇脾气,倒是让晏明珠想起了,前世那匹随着自己出入沙场,南征北战的马。
试探性的,晏明珠叫出了那个尘封整整十七年的名字:“雪兔?”
原本生着闷气,不肯搭理晏明珠的玉狮子,突然耳朵一动,发出一声嘶鸣,然后把头往晏明珠的怀里拱。
晏明珠怔了半晌,眼角一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马儿柔软的鬃毛。
声线也带着些哽咽:“是你回来找我了吗,雪兔?”
雪兔的马尾巴摇得飞快,亲昵的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对不起,让你等了我这么多年,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我的乖雪兔。”
前世她的那匹独一无二的战马,就叫雪兔,是匹脾气非常古怪的宝马,除了她这个主人之外,不给任何人碰。
十七年过去,晏明珠本以为物是人非,她曾经拥有的,都已经不在了。
可眼前的这匹马,却独独对这个名字有了特殊的反应。
不管是不是雪兔真的回来了,从今日起,它就是她的雪兔了!
晏明珠正拿着鬃毛刷给雪兔搭理鬃毛,元大夫人过来寻她,“珠珠,有一件事,我觉着还是要与你说一下为好。”
见元大夫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晏明珠放下鬃毛刷,和她一块儿回了屋子,四下没人后,才询问:“大舅母,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就是之前,咱们府里出过家贼之后,我便一直担心,留下来的人中,会不会也有手脚不干净的。
所以每日,我都会亲自去库房一趟,清点金银珠宝,但今早我在清点的时候,却发现少了一支鎏金点翠簪,这簪子若是拿去典当,至少得值二十两,珠珠,咱们家中莫不是又出了贼吧?”
晏明珠沉吟片刻道:“大舅母,此事你先莫要张扬,叫几个信的过的,轮流看守着库房,或许那贼还会再动手,至于那支失窃的鎏金点翠簪,就交给我来查。”
这簪子颇为贵重,若是真被人偷了去,对方很有可能会拿去典当,卖了换成银子。
元大夫人一一应下,“珠珠,又要辛苦你了,咦,不知是不是夜里昏暗,还是我老眼昏花了,我怎么觉着,珠珠你脸上的这个胎记,似乎比从前,颜色淡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