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却是个明快爽利的人,有这等女子在他身边,她放心。
随后,杨淑像是想起什么,凝眸看着沈钰:“说起来沈小姐还未见过世子那位侍妾,恰逢今日来得巧,该让她给你奉茶才是。”
沈钰轻轻“啊”了一声,面色一红,有些吃惊道:“王妃还未听说吗?”
杨淑冷眼看着她,却觉可笑。
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难不成这祖孙二人还想蒙混过关不成?
“世子为了臣女已将那侍妾弃了,并在臣女父母跟前许诺,此生一世,只臣女一人。”
沈钰恰到好处地笑着侧头,对上谢乘渊温柔的笑意。
二人无需交流,默契十足。
横竖冰月去执行长期任务,一时半刻回不来,况且与这种人解释简直白费力气。
杨淑脸上变幻莫测,四平八稳地继续端着架子:“如此我也算放心了,姐姐走的早,世子虽已成人,到底不受管束有些顽劣,日后有沈小姐在,也可好好提点他。”
沈钰眼睛眨了眨:“顽劣?世子乃名震燕北的少年将军,得此夫君,臣女叩谢上苍都来不及。”
她唇畔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很是恳切道:“待日后嫁入王府,臣女一定日日在前王妃灵前奉香祈祷,感念她将如此好的儿子送到臣女身边。”
“钰儿孝顺,是本世子的福气。”谢乘渊慢慢地含笑看来,“母亲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庇佑我们携手到老。”
沈钰抬眼,杨淑面色虽略沉,到底没有失态的前兆。
是个沉得住气的。
想起曾经看过的京都各世家卷宗,这个王妃若是寻常手腕,也坐不到如今位置。
“听世子妃一提,我倒是有些想念姐姐了。”她作势擦着眼角,“不过人生在世,活着的人还是要多朝前看才是,沈小姐以为呢?”
长公主终究是看不过了,“好了,芬儿还在王府时,你都未嫁进来,不必伤怀至此。”
是个人都看不过去。
沈钰没有开口,只觉得这京都的女人张起嘴来,竟比她在外边打一架还累。
谢乘渊毕竟是男子,哪怕朝堂再过风云诡谲,也抵不过自家后院一只又一只的软箭。
“说够没有?”谢乘渊语气讥讽,淡声道:“真的想我母亲便去静安楼跪上一跪,也免得你良心难安。”
“世子可是还在怪我?”杨淑忽然捂着心口咳嗽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当年我也是身不由己,更何况……那件事后,我和你弟弟都得到了教训……”
她边说边不动声色打量沈钰的表情,那人却像毫不在意般。
“住嘴!”长公主身形发着抖,似是很怕她全数脱口:“事情早就过去,王妃若是无事,便先回去歇着。”
沈钰这回坐的十分安稳,微微颔首算作回礼了。
待她退出去,长公主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解释,谢乘渊率先牵着她手起身道:“祖母不必多言,我自会和钰儿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