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竟都这般娇弱?”他似在喃喃自语。
目光落在掌心,似乎还有余力未用尽,此刻正在暗暗克制。
“臣女心系殿下,生怕给殿下添丁点麻烦,这回入宫着实有些投机取巧,殿下若是不欢喜,绝不会有下回。”她瓮着声音,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等待主人安抚顺毛。
“昨日你是如何进出宫门?细细与孤说一遍。”顾岫挑眉凝视着她。
楼满烟一跺脚,学起撒泼打滚那一套,“说到底殿下还是不信臣女,既如此便将臣女抓起来问审吧。”
本想将手递给他,任由他摆布,可手腕上到疼痛还未消止,猛地又抽了回来。
为免顾岫丧心病狂的将她拉去大理寺,她快步挪到门边,由缝隙处对上苏珏探究的目光。
“此事轮不到大理寺问审,孤可直接将你定罪。”顾岫眼中满是凉薄的笑意,让人不寒而栗,也无从分辨他话中真假。
“殿下定罪吧,反正臣女吃穿用度,皆是殿下恩赐,终究个供殿下取乐的玩物而已。”楼满烟挺直背脊既怯又怒,最终无可奈何。
像是明知赴死,还要将脖子洗干净送到跟前任人鱼肉。
顾岫幽然的看着她,心中不知在思量什么,两人陷入良久沉默,直到楼满烟得表情开始皲裂,露出略显拙劣的演技。
他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孤爱你爱得要死,怎舍得定你的罪。”
明知他在戏耍自己,却还是装出一副感恩戴德,娇宠过甚的样子。
“殿下好会唬人,旁人只知我们感情甚笃,却不知殿下时常欺负人,臣女委屈。”
“此事揭过,若还有下回……”话虽未尽言,已有足够的威慑力。
楼满烟不想再听,伸手推开隔扇门,对苏珏吩咐一句,“还不进来奉茶。”
苏珏被无端卷入。
为了营造出两人感情依旧的假象,她挥了挥手,娇滴滴道,“原该我亲自给殿下奉茶,奈何殿下珍视得紧。”
她的话被风卷到廊下,很快便被人传了出去。
顾岫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做戏,直到一盏清茶端到他面前。手指在桌上轻叩两下,苏珏便将茶盏放在一旁的高几上。
“殿下难得来一次,不多留一会儿吗?”她拉长声音,比廊下的八哥还要聒噪。
顾岫一晃,知她是想变着法子驱人。
“纵然诸事缠身,饮杯茶的功夫还是有的。”顾岫回了一句。
她嫣然一笑,梨涡深陷,“臣女与殿下尚未成婚,怎能将殿下困在深宅后院中耽误了正事儿,且不是徒增罪孽。”
“孤记得阿满在坊间有诸多恶言,想来也不差点祸国殃民这一条。”顾岫刮了刮茶盖,说着风凉话。
“殿下就不心疼人?”
她似嗔似娇的一句话,听得苏珏耳朵麻,她一个女子尚且如此,何况是男子。
他不会心疼人吗?重生之前他恨不能将心掏给她,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折戟沉沙,尸骨无存。
“无妨,时日还长,阿满迟早能体会到孤的好。”他字字用力,像在头顶盘旋的鹫鹰,随时会俯身扑来,将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楼满烟心里有些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