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就粗聲粗氣,「隨便你。」
一時無話。
人往往很奇怪,心急火燎的時候,許多事都能被忽視,一旦靜下來,才覺得四肢百骸都在反噬。崔冉閉了閉眼,覺得自己還是有些托大了。
胸悶得難受,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赫連姝看了他一眼,「本王今夜可以破例。」
「什麼?」
「不讓你滾。」
他沒忍住,笑了一聲,立時又牽出一陣咳。
「我不放心,」他道,「總得知道他們平安了,才好睡。」
於是又眼看著赫連姝的臉色更黑了兩分。
「你倒是個聖人,」她諷道,「為了救他們,大半夜的闖進本王的帳子來,也不怕被我殺了。」
崔冉想起片刻前,在黑暗中被她按倒在地,半分不能動彈的情景,心裡倒也認為她說得對。
她當時,的確是下了殺手。
與此番比起來,就知道她從前對他雖是粗暴,卻當真手下留了情。
但他仍是揚了揚唇角,「你不會。」
「沒有什麼不會。」赫連姝冷著臉,「膽敢在本王睡夢中闖進來,我沒有時間留情。」
崔冉看了看她冰霜般的臉色,也多少明白過來。
北涼人兇殘尚武,她不是他從前在陳國見到的,富貴悠閒的親王,整日只管賞花逗鳥。她是冷刀冷槍里殺出來的真閻王,這些年暗中想取她性命的,可能也不在少數。
面對悄然摸到她臥榻之畔的人,一念之間便是生死,她很可能沒有工夫去分辨來人的身份,而是選擇一律斬殺。
方才如果不是他吃痛,喊了那一聲,此刻怕是已經死了。
要說不後怕,那也是不能的。他不自覺地摸了摸脖子,就聽眼前人冷冷哼了一聲,像是對他的警醒還有些滿意。
這時,就聽帳外有人來報:「殿下,那頭帳子裡的人都救出來了。」
赫連姝「嗯」了一聲,道:「進來回話。」
她那副將便走進來,見了崔冉形容狼狽坐在裡面,也是見慣不怪了,只稟報導:「人是都已經抬出來了,在外面吹了一陣冷風,有一多半能醒過來,這便是好治的。不論是頭疼,還是嘔吐,軍醫說煎幾服藥喝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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