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之后,贞胜道明来意。
身后这个少年刚满十三岁,与村井贞胜是同乡,都是近江人氏,因为家道中落,随着村井到尾张谋生,学习开垦、丈量和算术已有数年,今日正巧在尾张收租,。
“不知下如何称呼呢?”泛秀坐在席子上,微微欠了欠身,算是施礼。
少年连忙拜了一拜,脸上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话语却是丝毫不乱。
“小人是增田仁右卫门长盛。”
“增田长盛?”泛秀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可是名气不逊于村井贞胜的名奉行啊。
“平手殿有什么疑问吗?”村井疑道。
“噢,没有。村井殿请放心,在下一定会让仁右卫门按时将赋税上缴的。”
“既然是平手殿,自然是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村井贞胜随声应和着,却又从怀里抽出几份状纸来。
“这是冲村上一次检地的数字,另外一份是兵役的名单。这四十町的地产总计二百六十贯,兵役三十四人,也请平手殿担待了。”
“最后一份,就是殿下签署的委任状了。”
泛秀突然愣在原地。
虽然这块土地名义上不属于自己,但是有了这几份状纸在手,却与自家安堵没有任何区别。
村井离去。
泛秀沉默无语。
成政熟视泛秀良久,眼神相当复杂。
“看来殿下……倒真的是对秀千代颇为看重呢……还真是让人嫉妒啊。”
话毕,成政勉强笑了笑,起身告辞。
泛秀无法分辨,这句话有多少是出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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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却依然难以入眠,只因信长的作为,实在是费解。
即使是他的心腹爱将佐佐和前田,或者乳兄弟池田,都没有这样无功而获得提拔的事情啊。
辗转反侧之时,却又迎来了客人。
“甚左在么?”
门外传来极轻的响声。
都已经过了子时了吧!泛秀腹诽着拉开门。
来者竟是丹羽长秀。
“丹羽殿……”泛秀正要施礼,对方却做出了个噤声的手势。
“殿下有请,请随我来。”丹羽轻声道。
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泛秀顿时紧张起来,却只能跟着丹羽前去。
前进的路上,没有碰上一个值夜的侍卫,于是泛秀愈起疑。
信长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而房间的主人,正靠着灯光,研究着一堆细小的碎纸张。
“殿下,甚左已经到了。”
过了一会儿,信长才从灯下抬起头,扫了一眼。
“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