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青没想过,自己会算错。
隔天傍晚,他从战场上回来,随口问车宗:“人抓回来了吗?”
在盛晏青眼里,何安澜那么蠢,他丝毫不担心,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车宗却说:“将军,她没跑,回来了。”
盛晏青蹙眉,“没跑?”
车宗说:“我派石头去的。”
石头人如其名,老实忠诚,没有花花肠子,一心只想保家卫国。
“姑娘去了一趟河边,爬树摘了野果,追了会野兔,没追上,还摔了一跤,石头把她背回来的。”
别说盛晏青了,车宗也觉得不可思议。
“那不是没跑,是没跑成。”盛晏青笑了一下,逃跑还能摔跤,果然是蠢。
“让军医过去看了吗?”
车宗说:“没有,说是不严重,休息一下就好了。”
盛晏青点头,“那就是装的。”
他晚上回去的时候,何安澜坐在自己的席子上看兵书,一点异样也没有。
兵书是盛晏青随手放在床头的,他不冷不热道:“你看得懂吗?”
“看不懂。”何安澜假装听不出盛晏青的嫌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她的眼睛定在兵书上,也不看他。
盛晏青走到床边,自顾自地脱盔甲,今天却没说让她转过去了。
他余光瞥见,桌上有些大小不一的野果,“这是什么?”
何安澜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给你摘了些果子,我洗过了。”
“本来想抓野兔的,但是没追上,要是有合适的工具……”
她是想问他要刀。
兵营不安全,逃出去荒郊野岭更不安全,就算没坏人,晚上保不齐有狼。
何安澜没有傻到这样子逃跑,怎么都得带点东西,要么是钱,要么是刀。
结果她听到盛晏青说:“果子有毒吧?”
何安澜掀起眼皮,正好看到他脱到一半。
她毫不掩饰地从下看到上,然后嗤了一声,“人模狗样,狗咬吕洞宾。”
盛晏青不过就是质疑一下何安澜的目的,他没想到她会骂人,“你再说一遍?”
何安澜又说:“人模狗样,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吃拉倒,我自己吃!”
从小到大,还没人敢这么骂盛晏青。
他的脸黑得不行,衣服也不穿了,光着上半身,抬脚就要来打她。
何安澜见状,起身想跑,只不过刚走一步,就倒吸一口凉气,“疼……”
“我还没打你。”盛晏青顿住脚步,她倒是真会装,表情都像是真疼。
何安澜扶在他手上,“真疼……”
“我今天为了给你抓野兔,崴了脚,你还好意思问我果子有没有毒?”
盛晏青想甩开她的手,没甩掉。
何安澜抓得紧,“你这人有没有良心?”扶一下怎么了,用得着这么嫌弃她吗。
盛晏青不仅没关心她哪里疼,要不要紧,还顺着这话说:“我没良心。”
“我应该把你赶出去,让李石飞糟蹋,或者随便丢在哪里喂狼……”
盛晏青救了何安澜的命,她居然问他有没有良心,简直是
笑话。
虽然何安澜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但是听到这话,还是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