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箱子放进厨房,给阿姨了信息,跟她说朋友给了我一箱香肠放在了厨房。阿姨没乐乐那么多心思,没问是什么朋友,朋友就是朋友,只回了个好。
晚上吃完了年夜饭,在看春晚,窗外有人在放烟花,这座南方的小城很是热闹。
在烟花璀璨时,周嘉也终于回了我信息,他的语音里,语气带着笑,“我能说什么,就是问问你去了没。”
我给他的消息是我去之前的。
如果他当时这样回我,也许我就信了。
可我想着他妈妈说的话,对他半信半疑,“真的吗,小也。”
他还是给我的语音,低声笑着,“真的。”
他大大方方的应了,反倒让我承受不了,乐乐精得很,就坐在我旁边,虽然现在在跟阿姨聊天,但我丝毫不敢笑得太明显,不然等会儿又要被她逮着拿捏。
我很使劲的憋着嘴角,将脸朝着背对着乐乐的方向侧了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才正回来。
我继续给他信息,“你家里人都是这样叫你的吗?”
“有时候是用南苔方言里称呼家里小孩的那个词,叫名字的话就是这个。”
我好像每次叫他,都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我记得以前跟他同班同学的那一年,班上跟他玩得好的男生也是直接叫他周嘉也,有些人会学着电视剧里那些拉帮结派的行头,叫他周哥嘉也哥,听起来很像社会大佬。
他倒是被叫什么都无所谓,有时候还会跟班上的男生互叫儿子,打起来像幼稚的小学生。
可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名字。
周嘉也。
周嘉也。
小也。
直到乐乐推我一下,我才回神,“怎么了?”
乐乐把果盘递我面前,“问你吃不吃。”
“噢谢谢。”
乐乐一秒凑到我耳边,“还想蒙我,肯定有情况。”
“……”
我面无表情把手机放到另一边,“没有。”
乐乐精明得很,“长什么样啊,是不是你们学校的,怎么认识的,同班吗同专业吗,有周嘉也帅吗?”
我本来面无表情绷着脸,丝毫没有破绽。
听到最后一句,我差点一口苹果咳出来,对上乐乐一脸精明的脸,我点了点头,“我觉得有。”
乐乐摇头叹气,“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大学里能找到比周嘉也帅的人,我暂时觉得没有。”
我:“……”
阿姨和乐乐依然要回乡下老家祭祖,我记着去年乐乐给我的那片树叶,在乐乐出前,我问她这回还去老家的那个土庙吗,能不能替我求个愿望。
乐乐一脸的见鬼,“去年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都不信,今年你怎么主动信这个了?”
我摸了摸脖子,“就是觉得,确实挺灵的。”
“灵在哪儿啊?”
“你就说帮不帮我。”
乐乐伸出一根手指,“一百块劳务费。”
我马上给她转了微信,到账一百元。
乐乐目瞪口呆,没想到我这次这么虔诚,她见鬼似的望着我,“你要许什么愿啊?”
“许他平安。”我脱口而出,没犹豫。
乐乐巴巴盯了我一秒,“他是谁?你得说个称呼吧,不然神明哪知道你说的谁。”
我想了想,没敢直接说他的名字,只说是小也。
乐乐一脸审视,“就这个?不想点别的?”
“什么别的?” “比如说让他永远只爱你,对你死心塌地,缠缠绵绵,恩恩爱爱,长长久久,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停停停,我错了林薏姐姐,我真错了,我我我出门了明天见!”
我在年后回了帝都,开学就是大三的最后半个学期,课业比以往都要重,从早上到晚,课表排得密密麻麻,毫无喘息。
有时候难得周嘉也休息,但我要上课,他哪儿也没去,只不动声色给我打了一个语音电话。
我戴着一只耳机正常上课,老师在上面讲,我在下面听,而周嘉也在耳机连着的另一头,安静着做他的事。
屏幕上显示着通话时长,一分又一秒,像一场从相逢就转动了齿轮的岁月,在我和他之间无声淌过。
有时候班上闹哄哄,老师无暇顾及所有人,我在耳机里小声偷偷问他在做什么。
他会告诉我,“看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