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羡阳黑着脸。
这个下流道士瞧都没瞧自已一眼还敢说自已印堂发黑,这不是纯耍他玩吗?
就在刘羡阳忍不住要动手的时候,陈平安紧紧拉住刘羡阳的手。
“那该如何解决呢?”
陈疃沉默一会,随后回道:“去找铁匠铺的阮师傅吧,反正你刘羡阳不是铁匠铺的学徒吗?你只要让那位阮师傅收你为正式弟子,那就不用害怕了。”
刘羡阳一脸狐疑之色,陈平安则是认真地点点头。
路上,刘羡阳看着陈平安的样子,不禁发问道:“你真信那个下流道士说的话啊?而且阮师傅一个铁匠,怎么和那些人模狗样的外乡人干啊,难道凭借他那个大铁锤?”
不过不得不说,打铁时候的阮师傅,确实有些威武,就连他那个女儿,打铁的时候都威风凛凛的。
陈平安转头,眼神坚定且认真地看着刘羡阳,说道:“你一定要拜那位阮师傅为师,一定!”
刘羡阳知道陈平安露出如此神情就是无比郑重的意思。
他点点头,随后又一阵头大。
“可是我前两天还把阮师傅女儿惹哭了,感觉再要让阮师傅收我为徒实在有点难啊。”
随后,陈平安突然开口问道:“对了,我这几天能不能住到你家去?”
刘羡阳疑惑。
陈平安解释了宁姚在他家养伤的事,一男一女挤在一个屋子总归是不好的,再加上他家又小。
刘羡阳一听,奇怪地看着陈平安。
“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都不把握住?这次错过了,凭你家徒四壁,以后可就很难再讨到媳妇儿了喔。”
陈平安踹了刘羡阳一脚,提醒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而且在宁姑娘面前你可不能说这些,虽说宁姑娘人不坏,可我总感觉她应该脾气不太好。”
刘羡阳看着陈平安这副样子,啧啧道:“陈平安,你以后肯定是个耙耳朵。”
泥瓶巷口,陈平安与刘羡阳突然停步。
在他们面前站着一位白衣玉带男子,宋集薪脸色凝重,跟在男子身后,至于那个侍女稚圭,却没有出现。
男子面带微笑,朝着两人走来。
经过之前宁姚的提醒,陈平安知道这个新任督造官似乎也不一般,多半与那些神仙是一样的人,所以他有些警惕地看着那位男子。
男子瞥了眼陈平安,似乎对这个宋集薪家隔壁的贫贱少年有些惊讶。
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刘羡阳身上。
男子说道:“你就是刘羡阳?”
刘羡阳缩缩头,回道:“额,回大人,我就是刘羡阳。”
男子点点头,然后笑道:“想不想出去?你若是出去参伍从军,我保证只要你熬过十年,定然能够平步青云,到时候我亲自在大骊京城为你摆酒庆功。”
刘羡阳愣了愣神,随后摆摆头回道:“大人见谅,我如今已经在小镇外的铁匠铺做学徒,所以暂时不会考虑,不过小子在此还是感谢大人好意。”
白衣男人微微一笑,随后便缓步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若是日后有此想法,就去丹阳山找一个叫刘临溪的人,就说是大骊京城的宋长镜叫你去的,若他不信,你就再与他说,你刘临溪还有个欠宋长镜的承诺没有完成。”
宋集薪赶忙跟上男人步伐,只是在路过刘羡阳身边时轻声说道:“你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大的机缘。”
原本心里还有些可惜的刘羡阳听到宋集薪的这句话后反而有些不屑了。
接下来的几日,因为那些外乡人的缘故,刘羡阳倒变得老实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是认认真真地在铁匠铺那边干活。
而陈平安则是搬到刘羡阳家那边去住,把自家屋子留给了宁姚一个人。
同时,陈平安在无意间从宁姚嘴里得知他从小溪里捡的石子非同一般后,就开始每天背着个箩筐往小溪跑。
宁姚见到陈平安这副样子也只好感叹一句真是个财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