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爷爷的魂骨,就握在老鼠驮来的小女孩儿手里,所以玲儿的爷爷才言听计从的,不然只要捏碎了魂骨,那她的爷爷也就魂飞魄散了。
魂骨,对于孤魂野鬼来说无比的重要,所以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将魂附着在哪一根骨头上,所以要找到魂骨也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毕竟鬼村是由很多尸骨组成的,而魂魄只需要附着在很小的一根骨头上就可以,说是大海捞针,一点儿都不为过。
那个小女孩儿是如何找到的,我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此时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进入这座鬼村,无论还能不能走出来。
“玲儿,按理说你爷爷是鬼村里的,那要么是以魂魄的形态存在,要么是以白骨的形态存在,可刚刚我为什么看到了肉头呢,还有你也是。”
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当然我想不明白的还有玲儿,我拉着她的手,不仅有着肉感,而且还有淡淡的体温存在着。
“爷爷为什么会那样我不知道,但是我从小就被爷爷带着在大山里面游走,爷爷总是让我吃一些大蘑菇……”玲儿说着这些话,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小脸蛋儿上挂着一丝甜甜的笑容。
“大蘑菇……”
听到玲儿这句话,我不由的惊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蘑菇,而是棺材菌,也被山里人称为血灵芝。
那种东西,往往都是长在棺材板上面的,是人的尸体腐烂之后滋生出来的,极为的罕见,同时也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我听爷爷说过,人不管受了多大伤,得了多么重的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吃了血灵芝保准能活过来,将其比作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都不为过。
因为,在湄江山还有一种说法,棺材菌是吸收人死后残留的寿命长成的。
很难想象玲儿是吃那玩意儿长大的,不过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为什么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也就不难以理解了。
但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所以此时看着玲儿的目光中已经多了一些恐惧,因为我知道,玲儿吃那东西长大,现在已经变得不人不鬼了。
此时的她,应该是一具——肉尸!
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爷爷在跟我说棺材菌的时候,曾经提到过肉尸,说那是介于人和鬼之间的东西,说它是人也行,说它是鬼也行。
玲儿是一具肉尸这是不争的事实,不然的话,她无法出现在阳光照射的山谷口,只是我不明白,她这样存活着有什么意义?
“大哥哥,一会儿进去了你千万不要说话,我们尽量避免跟他们接触,找到爷爷和姐姐的魂骨就行了!”眼看着就要进入鬼村了,玲儿拽拽我,叮嘱了我一声。
“嗯!”
我顺口应了一声,但很快就又意识到了一点:“玲儿,姐姐的魂骨,她不是好好的吗,难道你爷爷断了他的骨头?”
“没有,姐姐身体好好的!”
玲儿说了一声之后,看到我满面疑惑,于是压着嗓子说道:“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最近爷爷钓来的魂魄,都交给了小妹妹,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反正不是自己的骨头,也能把魂给封进去!”
“封魂?”
听到玲儿的话,顿时我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老脸婴儿及巨蟒拉着的那口棺材,很多人的魂魄就是那么被弄走的。
刚才玲儿已经说了,那个小妹妹是被人脸老鼠驮来的,而且此时又说她将老人钓来的魂魄都封进了骨头里,莫不是要带回去给那个老脸婴儿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老脸婴儿要这么多的魂魄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蓦然划过一道光亮,这时候我想起了陈老倌的话,他说当初看到光明村村民的魂魄爬进棺材的时候,我妈的肚子大了几分。
而当初那个人面老妖也说过,老脸婴儿在用我妈的鬼胎,再联想到镇子里成群的婴儿喊我妈的时候,我隐隐觉得,这好像是一个极大的阴谋。我这样想绝非是胡乱揣测,而是种种的迹象让我不得不这样想,尤其是玲儿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之后,更是证实了我的这种想法。
陈老倌说,当初光明村村民们被拉走的是魂魄,而且随着他们的魂魄爬进棺材,我娘的肚子就大了几分,显然是和那些魂魄脱不了干系的。
还有,人面老妖说老脸婴儿在用我娘过鬼胎,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娘的肚子里其实怀的就是那些进入棺材的魂魄。
他们进入我娘的肚子,在里面孕育成长,然后分娩出来成为那些血婴,分散到四处继续作孽,继续带回去更多的人魂。
就像此时玲儿的爷爷一样,被那些血婴控制起来,帮助它们残害村民,将魂魄封进残骨里面,带回去给老脸婴儿继续过鬼胎。
只是我想不明白,老脸婴儿弄那么多的血婴干什么?
这一点我的确是弄不清楚,不过我隐隐猜测老脸婴儿在酝酿着什么,毕竟无论是光明村,还是最近生的事情,都太邪性了。
以前我生活在那里,日子过得平静没有觉出什么,但自从爷爷被带走以后,再返过头看去,现那里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有种难言的感觉,这种感觉一直都盘踞在我的心头,那就是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围绕光明村展开的,也就是说光明村就是引着一系列事情的导火索。
“哥哥,你记住我的话,进去之后尽量避免跟他们接触!”在我疑问重重的时候,身边的家玲拽了拽我的衣服,让我回过了神。
“玲儿,我记下了!”
其实,就算是玲儿不提醒我,我也会加倍小心的,毕竟鬼村的恶名,是盛传荒山大野的,我可不敢有丝毫的托大
呱—呱!
在我走到荒村入口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老鸹的叫声,我知道这是一种不祥的征兆,我也知道眼前的这个村子本身就是一种幻象。
但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明知不可为也要为之!
或许在那些山鸦老鸹看来,此时的我正在一步步走入荒坟野冢也不一定,甚至,甚至我有可能正钻入一堆腐朽的白骨中。
两盏灯笼依旧在飘摇着,泛黄的人皮透出的光亮,落在玲儿的脸上,让我看到了她的紧张,而我的手心,也不由的沁出了汗水。
整座村子依旧是悄无声息的,尤其是当老鸹的叫声已经回落的时候,偌大的山谷中,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