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那我教你。”
“好。”
三轮过后,夏明煦被按在地上摩擦,他气急败坏地扔了手柄,怒道:“不玩了,什么破游戏。”
屏幕上的小人失去控制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晏琛进攻的趋势暂缓,转头看向身侧耍赖的人,轻笑道:“换个模式吧。”
夏明煦瞬间仰卧起坐,眯起眼睛笑得狡黠,他的游戏宗旨是能躺赢绝不支棱,被带飞的感觉太爽了!
又一次获胜后,晏琛眼睛移开屏幕,看向夏明煦由于兴奋而红扑扑的侧脸,心中微动,忍不住调侃道:“你这算不算是人菜瘾大?”
“我技术很好的,今天发挥失常了而已。”夏明煦大言不惭,放下游戏手柄,眼睛亮晶晶地说道:“上学时我就想找你一起打游戏,可惜那时候师兄你总是对我爱答不理的。”
晏琛微微蹙眉,眼神疑惑:“我有吗?”
“有啊。”夏明煦仰着脸,眼神肆无忌惮地控诉道:“那阵子我还以为你讨厌我,明明跟别人还能和颜悦色,到我这就变成了——不行,不去,不许乱碰!”
晏琛缓缓摇头:“没有。”
夏明煦微怔:“没有什么?”
“没有讨厌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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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晏琛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没有人会讨厌一个乐观向上的人,只不过对于长期生活在黑暗中的他来说,看见阳光的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遮住眼睛迫切地想要远离。
夏明煦按着颈后的腺体,因为晏琛的一句话,他的身体不争气地开始躁动不安,信息素因为腺体贴的存在被尽数压制在体内,浑身隐隐发热。
关键时刻,门口传来脚步声,夏母柔声唤道:“午饭做好了,你们两个快出来吃。”
“来了!”夏明煦连忙起身,借着收拾游戏机的动作转移注意力,同时催促晏琛:“师兄你先下去吧,我收拾好东西就来。”
“嗯。”晏琛对私人界限看得很重,料想夏明煦也不愿意别人碰他的东西,于是痛快地先一步下楼了。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家常菜,夏父坐在椅子上看报纸,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摘下眼镜挂在胸前,笑着问道:“明煦呢?”
“他在上面收拾东西,马上下来。”晏琛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面色从容。
短时间的接触下来,夏父觉得他是个极有分寸感的人,有些话也不打算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的婚事我事先虽不知情,但一直相信明煦的判断,从过来人的角度我多劝几句,夫妻之间要多沟通交流,冷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伤了感情。”
事先不知情?
晏琛眼神一凛,轻轻抿起唇角,半晌,他试探着问道:“叔叔你之前没给他安排过相亲吗?”
“当然没有,我们一直很尊重的他的想法。”
得到确切答案的晏琛垂眸不语,回想起从昨天开始夏明煦的种种反常表现,他心下一沉,陷入了另一重疑问:夏明煦为什么要在这件事上说谎?
晏琛性格使然,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没有被愤怒冲昏理智,反而发现了逻辑上的漏洞,这个疑惑趋势他保持沉默,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夏明煦的一举一动。
当事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亲爸爸出卖了,夏明煦借口收拾游戏机,其实是在翻箱倒柜地寻找抑制剂喷雾,因此花费了一点时间。
夏明煦在晏琛身旁坐下,对着一整桌的菜说道:“师兄做饭也很好吃,跟妈妈不相上下。”
当一个人开始警惕,他的思维就会无比敏锐,通过这句话晏琛想起了第一次跟夏明煦吃饭的场景,夏明煦轻而易举就能说出他的所有好恶,放到当下的情况来看,多少有些不对劲。
“师兄,你尝尝这个笋尖。”
晏琛盯着碗里多出来的菜,默默咽下嘴里的食物,他指尖下意识轻碾筷子,这是思考时常有的小动作,夏明煦轻易就看出了端倪,低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晏琛夹起笋尖送进嘴里,鲜嫩爽口,他却没尝出什么滋味,转头看见夏明煦希冀的目光,他微微颔首道:“还不错。”
一顿饭食不知味,临走前后备箱里塞满了礼物,夏明煦情绪高涨,一路都在寻找话题,但晏琛极少回应,最多点点头表示在听。
这个情况让夏明煦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来之前他们已经达成约定,总不至于因为担心身体互换连话都不说了。
他低头默默反思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同时晏琛也在琢磨,如果夏明煦说谎的目的是为了婚姻协议,那结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没有来自家庭的外部压力,是不是就剩下他的主观想法……
晏琛切断思路,不敢往下想,他担心最后得到的结论是当前无法面对的。
两人各怀心事回到了家,一推开门看见软糖浑身湿漉漉的蹲坐在地毯上,歪着脑袋看向两人,一脸闯祸过后的安静和乖巧。
晏琛顺着地毯上的水渍,找到了案发现场,原来是打碎了他放在桌上装水的碗,里面的浅紫色小花萎靡不振地躺在地毯上,不知在空气中暴露多久,已经彻底没救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占据胸腔,仿佛有什么珍视的东西在悄然逝去,夏明煦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是软糖弄脏了地毯惹他生气,连忙动手收拾。
不知名野花被扫进垃圾桶,晏琛收回视线,拎起闯了祸的肥猫,它四条小短腿在半空中乱蹬乱挠,棕褐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