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和一些人出去了,本來今天就該回來的,但現在看來要拖一天。」楊憶說。
傅寶雲點了點頭,也可能只是一個輔助吞咽的動作,同時假裝在點頭。
「趙老闆臂上那一刀,是你下的手?」
傅寶雲低頭,含著下嘴唇。
「我給你帶了吃的還陪你打遊戲,你陪我說說話唄。」
「……我不是衝著他去的。」
「那是怎麼回事?」楊憶停頓片刻,繼續說。「是衝著你爸?」
「是。」
「厲害了。怪不得他們讓我看著你,沒有找個男的來。」
「為什麼?有什麼區別?」
「怕激起你的性子。」
「我從來沒有傷過別人。」傅寶雲有些不高興。她並不為曾經刺向父親而後悔,但楊憶這話,說得她好像是一個會隨時暴起砍人的武瘋子。
「我懂,我的意思是,趙老闆以為你還會那麼沖,其實你只是衝著你爸。」
「我沒想過向著他……」
傅寶雲按捺不住,鼻子突然酸了,開始抽泣。楊憶沒說話,遞過去一小把餐巾紙。傅寶雲接過來,擦眼淚時,同時聞到餐巾紙那種生硬的香氣,和手指上發酵麵食的氣味。在她哭的時候,楊憶並沒有看她,轉向電視機的方向。
「這些話可能你現在不想聽,但是你人身安全沒問題。趙老闆還是挺願意和你爸搞好關係的。」
「我的安全有關係嗎。」
「當然有。」
「我不需要我爸關心我,我不想要他關心我。我媽已經死了。」
楊憶沒有反駁傅寶雲。她等待傅寶雲這一輪怒氣沉下去,才接話:「我比你小几歲的時候也這麼想過。沒人要我,不如早死。有一點不如你的,就是我想過對付我爸,可惜根本沒來得及。」
「你是趙敬義什麼人?」傅寶雲語氣平靜許多。
「我在他一家公司里做帳,管管雜事。」
「你和我爸呢?」
「你昨天問過了。」
「我想再問一次。我覺得你沒說實話。」
「有一點男女關係。」
「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