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日来,贺兰卿每日仅睡两个时辰。
就这么点时间里,仍旧逃不过噩梦重复上演。
他梦见姜虞被刺客一掌拍碎肩骨;
又梦见她痛苦地向他求救,却等不到他及时赶来;
最后的场景变成了姜虞对他失望。
她再也不期待了。
梦里的小姑娘颤抖着手,拿刀反复捅穿了刺客的脖子。
鲜血腥臭地溅上她惨白的小脸。
而她转过头,对着他面无表情地说:
“看,没有你,我也可以解决他们。”
“你知道我和你和好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你。但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五天来的噩梦,姜虞反复对他说:
“我不需要你了,我们分手。”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更不会再喜欢你。”
贺兰卿在梦里跪着求她: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别不要我好不好?”
有时候连续不断地陷入重复的噩梦,以至于贺兰卿快要分不清,那是不是预知未来的梦?
如果鱼儿醒来真的不愿意再看见他,该怎么办?
贺兰卿看着姜虞熟睡的脸,泪流满面。
喉咙被堵住似的疼,只能压抑着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像极了被抛弃而孤立无助的幼崽。
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晋王世子。因为太过自信,一朝被反噬,险些害死了自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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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窗外寒风冷冽。
但风雪再寒冷,冬天再漫长,都无法阻止温暖的回归。
三更鼓一响,姜虞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一股莫名的、强烈的求生欲从遥远的意识中苏醒。
“小鱼,醒醒。”
谁在哭泣?
“你看看我,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是贺兰卿,她想起来了!
压抑而悲怆的哽咽声,听得姜虞心疼又好笑。
她努力睁开了眼睛。
光线柔和不刺眼,房中温度很舒适。
她颈侧埋着的脑袋还在那呜咽着。
姜虞第一次知道贺兰卿的眼泪原来这么多。
她的嗓子很干,但不得不开口。
再不阻止,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该哭成了核桃。
“别哭了,我没事。”
哽咽的呜鸣声立刻断了。
房中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寂静。
“贺兰卿,我没有怪你。真的,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