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阿坚原本的模样是这样的,有匪君子,如琢如磨。
程瑶痴痴地望着少年嘴边挂着的温柔笑容,眼圈不知不觉就红了,牙齿狠狠咬住了舌尖软肉。
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在他面前哭起来了。
“大师兄!这里!”
有人在他后面兴奋喊着,谢坚望着眼前一脸花痴望着他的小姑娘,眉宇间不禁闪过一丝厌恶很快又被他掩盖起来,只假装歉意地说道:
“不好意思,刚刚剑脱手了。我同门师兄弟在唤我。我先走了。仙都人杂,姑娘一个人还需小心。”
语毕,他转身离开,脚步却忽然顿了顿,低低说了一声:
“姑娘,谢某劝你还是不要再做这样的饰打扮,最近仙都不太平,恐生事端。”
谢坚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程瑶根本没记住。
脑子模糊一片,如同被汹涌湖水越过,喷涌的心酸与委屈几乎把她整个人淹没。
她眼中只能看到他翕动的唇,黑色的,温柔的笑。
原来真正的谢坚是这样的,待人和善,和在她面前爱撒娇爱闹脾气的阿坚完全不一样。
程瑶站在街角,痴痴地望着谢坚被同门师兄弟唤走,看着其他人簇拥着他离开,如同众星拱月一般。
阿坚在他的宗门里肯定很受欢迎,程瑶失落地垂下眼睫。
“大师兄,那个女子一直在看你哎。”
有人打趣道。
“可惜只是个凡人,长得挺好看的,大师兄还尚无道侣,不然还可以试试。”
有人嘴快说了一句,很快想到了什么,又生生止住了话。
众人都面色尴尬地盯着谢坚。
这次谢坚回来,虽然表面上看着和以往无两样。
但是,宗门里的人还是从宗主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大师兄已经没了元阳,听说是同门师兄弟在凡间一处破败村落找到他的。
一旦想到光风霁月的大师兄曾经被无知村妇这样那样,他们就觉得可惜。
大师兄可是北华宗最有修炼天赋的人,是天上月。
身旁人什么反应,谢坚懒得去猜。
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是一群蠢货在庸人自扰,给他强加上一些苦情设定,仿佛那样就能把他拉入泥潭,踩上几脚。
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神似程瑶的背影,谢坚恼恨地磨了磨牙,他倒是不知道怎么还有人像程瑶那样喜欢扎两个又土又难看的麻花辫,看着就让人恨得牙痒痒。
那一瞬间,看背影他还以为是程瑶回来了。
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到客栈,程瑶在掌柜的呼唤声逐渐回过神来:
“掌柜的,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姑娘最近最好别扎这样的辫子。这些天,仙都里做这样打扮的人都被莫名其妙地割断了头。头对女子多重要啊,这天杀的。”说着,掌柜指了指程瑶垂在肩上的两个麻花辫。
“阿?”
程瑶抬头环视了一圈坐在客栈里的人,环肥燕瘦,竟然无一人扎麻花辫,出去在街上扫了一眼,也是如此。
无可奈何,她只能点点头,应道:
“那我明日就换个型。”
竟然有不准姑娘扎麻花辫的人,也是神奇。
这修真界奇奇怪怪的人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