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谁家的男人能忍,更何况是陛下。”
“等后宫充盈起来,她还不知道能不能坐稳那个位置。”
坤宁宫的处境,似乎在旁人口中愈发艰难了。
曾经,扶莺也是这么想的。
但她渐渐发现,陛下和娘娘,人前人后,完全是两幅模样。都说娘娘不得帝心,陛下只会在初一十五,去坤宁宫应付了事。
可是应付,有必要应付到天亮?应付到娘娘全身到处是红印子?
若说这是应付,那陛下也太敬业了。
哦,对,她还看见过娘娘打陛下,陛下笑声爽朗肆意,都不会还手,都是主动凑过去,任凭她闹。
萧聿急急班师回朝,虽然他知道,她会照顾好自己,但心里仍是对延熙元年,八月十五这个日子,惴惴不安。
结果还真是越不想来什么,越来什么。
萧聿甫一入京,苏菱便胎动了。
还是早产。
秋虫喃浓,乌云遮月。
坤宁宫人心惶惶,好在太后及六宫尚仪都在,太医院院正常岺甫吩咐人煎药,正是屏息祈祷时,皇帝来了。
徐尚仪颔首福礼,“里面血气太重,陛下龙体要紧,万不可进去。”
萧聿一把推开门,走过去,半跪在她身边。
男人胸腔起伏不定,他哑声道:“阿菱,我回来了。”
苏菱拉住了他的手,笑着嗯。
他亲了亲她的指尖。
楚太后手中的佛珠掉在了地上。
皇帝
的目光里,只余一人。
时至今日,她才恍然大悟,原来,皇帝把他的心上人,护的好好的。
延熙元年,八月十五,戌时六刻,皇后平安诞下嫡皇子。
当夜,皇帝下了一道诏书,着封大皇子萧韫为东宫太子。
京中的风向又变了。
他们本以为苏后不过是母凭子贵,却不料延熙年间,国富兵强,皇帝大权在握,后宫却空无一人。
他萧聿此生,唯有一妻。
后记:
又是一年清明,萧聿与苏菱一同去佛寺还愿。
那日金乌高耀,莲花幡迎风飘动,高僧立在宝殿之外,作礼相迎。
他们像是世间最寻常的夫妻,秉赤诚之心,拜佛听经。
木鱼声阵阵,他们走上前,燃香祈祷。
待沉香化为此生宏愿,他们转身一同朝外走,佛寺人头攒动,好生热闹,熙来攘往间,有个贵女忽然崴了脚,撞了苏菱一下。
她身子一晃,他立马伸手将人揽回怀里。
四周烟雾缭绕,她抬头,他垂眸,成千上万个日夜在对望间回溯。
二人相视一笑。
辞别经年,且看今朝。
从年少,到白头。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