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莫名其妙,看我爸惊魂未定的表情,难道他和我小学班主任有什么事儿?刚要问他就自己先开口了。
“你小学的时候整天给我惹事,不写作业,翻墙爬树,溜猫逗狗,和男同学打架,还认识那么多高年级的小混混,老师天天请家长,你又不敢告诉你妈就让我去。我一个纪检书记,查案的时候哪个人不是对我毕恭毕敬的,遇到犯错误的官员更是严厉训斥,因为你个死丫头站在办公室被一个刚从师范毕业的女老师数落来数落去。”我爸说着语速快起来,好像还在生我的气,“我气的每次回家都想把你胖揍一顿。”
“哈哈哈哈我老师是给你留下了多重的心里阴影啊。”我把照片拿回来,笑的肚子疼。
还在下着雨,妈妈早就计划好的云南之行泡汤了。
我和初中的同学约好在以前的学校见,自打我从初中毕业后,家里就搬出了学校家属院,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远。
之所以地点定在初中,是因为王彬喜欢在那儿打球,虽然下着雨不可能有人打球,但是说不定会在学校碰到。
在高中生怕见面,可是我希望在这儿见。
我也不知道自己每天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
抱着这个企图,所以风雨无阻。
我打着伞骑自行车前去赴约,路上人车稀少,在雨水淅淅沥沥拍打的声音中渐渐来了感觉,情不自禁又撒开了车把。
没骑两米远,车轱辘一打滑,我重重地摔倒在大马路上。
眼底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滩血,渐渐被雨水冲走,我摸摸最疼的嘴唇,好像是从这儿流出来的。
疼,疼的要死,我没有哭出来,只知道得赶紧去看医生。强忍着把车子扶好,伞也没拿孤零零地朝天躺着,调了个头骑向医院。
那时傻傻的不知道哭的我,还不知道,雨天,以后会被我警惕地标记为,“倒霉日”。
医院离我家并不远,爸妈赶来的时候我已经盘着腿坐在板凳上看医院里的公共电视了。
“我的乖乖。”我妈发出这个口头禅后,搂住我的头。
“没事儿,已经缝好了,缝了5针,这几天最好吃流食,注意别留疤。”医生嘱咐道。
“疼吗?”我妈问我。
我摇摇头,用舌头和牙齿说:“就是打麻药的时候疼。”
“你家闺女真坚强,一声都没哭,自己淋着雨骑车过来的,血流了一下巴,你看她衣服上的血。”医生好像很佩服我。
公共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听到也纷纷夸赞我,在这一片小声议论中,突然传来一阵抽泣的声音,男腔。
我扭头寻找声源,没想到竟然是站在我旁边的爸爸没控制住情绪,旁若无人地在医生面前哭起来。
“心疼的心疼的。”医生点着头表示理解。
“嗳嗳,别哭别哭,太丢人了…”我赶紧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
谁知道他的抽泣变本加厉,根本控制不住。
“好了好了,咱回家吧。”我妈看一时半会儿他还止不住,招罗我们回家。
回到家我爸更是“过分”,不敢看我,一看到我眼泪就藏不住。
妈妈过去安慰他,他呜咽着说:“她从小生病发烧都是你在照顾,我觉得那都是小病不在意,每个人都会经历。可是我刚刚听到医生说她流了那么多血一声也没哭,特别心疼,简直有人拿刀在剐我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