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刚推开门,就看见一面玻璃之隔的训练场内,边亭正在靶前练习射击。
弹头热心地介绍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小边经常过来。”
边亭很聪明,学东西很快,弹头把他带来扔给教练,没费多少功夫就把射击学得有模有样。
弹头正说着话,场内就传来了枪响,边亭动作娴熟地一连点射,连续射出十个十环。
“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好好训练。”边亭这段日子的进步,弹头再清楚不过了。或许他还带上了一点邀功的小心思,略微有点夸张地在一旁啧啧称奇道,“假以时日,他一定可以成为您手上最快的刀。”
“刀光是快有什么用。”齐连山心里不服气,翻出了一个大白眼,“一个不留神就会伤了主人的手。”
弹头想起前次抓内鬼,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怀疑边亭,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听见齐连山这么说,他下意识地就替边亭说了句话,“小边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齐连山反问道,语气不善。
弹头也来了火气,“我就是知道!”
靳以宁原本没有对两人这无聊的拌嘴表什么意见,始终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射击场上的人。
眼看这两人你来我往了半天,吵架方向越来越离谱,靳以宁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他们。
“有什么好吵的。”靳以宁用一句冷酷无情的话终结了话题,“伤了主人的刀,折了就是了。”
休息室里的这段对话,自然是传不到边亭的耳朵里,训练结束后,边亭原本像往常一样,让教练加练,教练远远地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看看身后。
边亭这才注意到靳以宁来了,随即摘下耳机放下枪,走出训练场,来到靳以宁面前,规规矩矩地打了声招呼,“靳总。”
“学得不错。”
看得出来,靳以宁对边亭的表现很满意,主动提到:“这周的练习先暂停,和我一起去参加江旭耀的婚礼。”
边亭心下惊讶,不知靳以宁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茬。江旭耀的船他肯定是要找机会上去的,他原打算另辟蹊径,没想到靳以宁居然主动提出要带他去。
大概是边亭把“靳以宁又在什么疯”这几个大字直白地写到了脸上,为了反击,靳以宁故意一本正经地说:“怎么,上回是谁眼巴巴地想去,急得差点要哭了。”
弹头哈哈大笑出声,没想到总是摆着一张酷脸的边亭还有这一面,调侃道:“小边,之前八金出事那次我就想说了,你还挺爱哭鼻子。”
边亭百口莫辩,靳以宁简直是在歪曲事实胡乱造谣。
但能找机会混上江旭耀的邮轮,总是好的,于是他忍下这口气,生硬地说道:“谢谢靳总。”
这天训练结束后,边亭是跟着靳以宁的车一起回去的,回家的路上,他还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其实他真的有点摸不清靳以宁的脾气,上一秒还是和风细雨,下一秒就杀机必露,他的好他的坏,似乎都是假象。
这段日子,他旁敲侧击地问过几次他最后究竟是怎么处理八金,靳以宁从来没有正经回答。只是在被他问烦了的时候,语焉不详地扔出一句:“你以为留他一条命就是好的么,这世上多的是比死更难受的事。”
尽管算不上什么好话,但也能从侧面推导出,他并没有真的杀了八金。只是在生死这件事,边亭的观点和靳以宁不同。
想到这里,边亭转头看向车外后退的街景,窗外路灯昏黄,将他的眸光压得低沉。
他觉得只要是活着,总还是有点希望的。***一周之后,江旭耀的婚礼如约而至。婚礼这天,靳以宁带着边亭去了,和他们同行的还有一个丁嘉文。
港城其实并不完全是座岛。除了主岛之外,在6地上还有三个辖区,一共一万一千多平方公里的面积,都属于港城管辖。
一条瑜江自西向东,横穿港城的这三个行政区,浩浩汤汤,奔腾入海。
而这次两天一夜邮轮婚礼的起点,就是在瑜江上的轮渡码头。
“哇,好大的船啊。”丁嘉文刚从车上下来,就出一声没见过世面的赞叹。
眼前这艘邮轮的总吨位有17ooo吨,可以载客六百人,共有七层甲板,这样规模的船和国际邮轮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但在丁嘉文的眼里,已经是一个乎想象的庞然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