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珏擰了擰眉,拎出話頭的重點:「楚庭舟悄悄去尋了她?」
「是。」朱先生微微垂,「楚統領要為?那日之事負責,納何小姐為?妾。」
「哼!」楚青珏冷嗤一聲,「老四果然沒有看錯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
可這曉得負責,偏是用錯了地方。
楚庭舟當真是在軍中多年,並不十分通曉人情世故。他竟是半點看不出,自個占了便宜的女子,是太子殿下心上人。如今這便宜占了便是占了,還要將美人深鎖,原先一分的不耐,恐要生出六七分的惱意。
朱先生又是提醒:「楚統領既然前去,想是已同?太傅大人商議妥當。幸而?何小姐拒了此事,納妾之事自然也就擱置。眼下,要緊的並非楚統領如何,而?是楚小姐。」
楚青珏眉頭皺的越緊,喘了一口粗氣方道:「先生以為?,太子妃一事,應當如何?」
人盡皆知,楚棲桐將會?是他楚青珏的太子妃,同?先前楚玥中意於林霽塵頗有些相似。大抵都是,只差一道聖旨。
如今楚玥求來了這道聖旨,而?他身為?太子殿下,早有陛下和母妃屬意於楚棲桐,他便從?未想過主?動相求。沒成想,就差這麼一步,太子妃拱手?讓與他人。
朱先生不加遮掩地面露難色:「四殿下這一步棋走的太過陰險,如今極是難辦。按理?說,太子殿下咽下這個苦果,只當一切不曾發生,屆時?婚事照常,楚家依舊是太子殿下您的助力。可是,楚家終歸不是尋常人家,楚小姐的性情沒有立時?死去,亦是難得。」
楚青珏思忖了會?兒:「若本?宮親自登門,表示不計前嫌……」
「不可。」朱先生忙的搖頭,「楚家為?著女兒名節,要遮掩此事,殿下一去,便是撕毀了這張遮羞布,生生將楚小姐推上不得不死的境地。」
「本?宮若是不去,可就如了老四的意。」楚青珏沉聲道,「本?宮聽聞,老四已經見過太傅,說不得兩人已經達成某種協議。」
「朱某細細想過,遍京城確然是再沒有如楚小姐這般尊貴的身份,這份助力亦是難得。事到如今,若要兩全,倒是勉強有兩個法子。」
「什麼?」
「一為?釜底抽薪,再是借刀殺人。」
楚青珏眉心緊擰,明顯是不解:「何意?」
「此事從?頭至尾,全由四殿下而?起,最後的受益人亦是四殿下。」
話說一半,寓意瞭然。何為?釜底抽薪,四殿下便是那燃燒正旺的柴火。
「不可!」楚青珏斷然開口。
不論?早晚,他終將除掉老四,可再早,也不能這麼早,更不能這般倉促。殺害皇子,須得一步一步小心籌謀。一步踏錯,便是他的太子之位也是難保。
朱先生似是看穿楚青珏所想,並未多問一句「為?何不可」,只繼續道:「那便只有除掉這樁事裡的另一個緊要之人。」
楚青珏頓了會?兒,猛地轉向朱先生,眸光死死地落在他面上。
「你是說……」
另一人所指還能是誰,自然是那位可憐無?辜的女子,他未來的太子妃,楚家小姐楚棲桐。
「是。」朱先生毫不猶疑道。
「沒了楚棲桐,老四得不到,本?宮也得不到。」
朱先生微微搖頭,胸有成竹道:「太子殿下您與楚家的牽扯,並非只有楚小姐一人。屆時?沒了楚小姐,太傅依然是您的師傅。而?四殿下,身為?玷污太傅千金之人,不被忌恨已是難得。」
楚青珏顧自徘徊,最後坐回書案後,拳頭一下一下叩著桌面,仍是拿不定主?意。
好一會?兒方道:「先生預備如何做?」
「撕毀楚家和四殿下的遮羞布,名節忠貞在上,無?需人動手?,楚小姐自己便會?了結自己。」
楚青珏不放心:「此事可能做得天衣無?縫,不叫人察覺?」
「沒有事情絕對,」朱先生道,「但請殿下安心,便是敗露,也絕然查不到東宮。」
「也罷!」楚青珏勉強安下心,亦不再多問。
這兩日,皇家園林之事搞得他精疲力竭,夜不能寐,如今好在有了解決的法子,只要楚家仍為?他所用,死的是誰又有什麼要緊。
這端,朱先生撤身離去。先前於窄巷中跟隨的影子再度跟上來,小聲問道:「朱先生,那樁事您怎麼沒有同?殿下說明?」
朱先生頓住步子,正落在樹影下。月光正好,樹影婆娑,斑駁的光影打在他的身上,襯得整個人愈是晦暗不明。
他為?太子幕僚,居於東宮別院。
這別院距離太子殿下的書房略有些距離,可就勝在清靜,尤其院中這棵金絲榔,高大通直,樹下一派清涼。
樹下並未設桌椅,朱先生便是轉過身,反問了一句:「哪樁?」
「還能有哪樁?」那人順口說著,忽的又道,「是啊,那樁事您也沒說。」
隱下的並非只有一件事,而?是兩件。
那人忍不住「嘖」了一聲,嘆道:「這……朱先生,太子殿下日後想起,恐是要責難您。」
「您對何小姐心中起疑,暫且不告與太子殿下便也罷了,終歸是沒有確切證據的事,說與不說妨礙不大。可是先生,林相行事,您明明知曉卻不告訴殿下,屬下猜想,殿下知曉後必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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