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宴怕她摔倒,揽住她的腰,“只?是?此事凶险……”
“嘘,”沐雨慕轻声道,“我这里也?有?可以威胁凌厂公的秘密,凌厂公想知道吗?”
四目相对,她道:“凌厂公,不是?太?监吧?”
凌凤宴眸中骤然遍布冰凌,悉数朝沐雨慕射来。
她却松开他,一锤定音,“便这样定了,若陛下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立刻通知你,这段日子,我们便如之前阿姐待我那般,假意决裂吧。”
螳螂捕蝉
“陛下欲废太子,立二皇子为太子,遭内阁否决,怒而昏厥。”
“陛下一直昏迷不醒,由高深代为批奏折。”
“刁贵妃从司宝女官处强抢玉玺。”
“陛下已三日食水未进。”
“翊坤宫大门紧闭,非诏令不得入内,用冰量是往日五倍。”
一条条消息自?沐雨慕这,通过凌凤宴传递到东宫太子手上。
夜晚的北平,内阁重臣家中,深夜乔装打扮的太子,挨个叨扰。
在刁贵妃还沾沾自?喜,认为自?己将消息瞒得铁桶一般时,殊不知,太子已?经经由这些消息开始做起准备。
翊坤宫,尹钰仗着自?己是淑妃娘娘,破门而入,径直冲到内院,被匆匆赶来的刁贵妃拦在小?路。
刁贵妃喝道:“淑妃,你这是作甚,你想抗旨不成?”
尹钰看了沐雨慕一眼,沐雨慕同她点头,默默上前一步,贴在了她身后,尹钰方道:“谁能证明是陛下下的旨意??我倒是还想问问贵妃娘娘,你拦着众人不让见陛下,意?欲为何?”
说完,她一提裙摆,就?要?绕过刁贵妃,往里走去。
刁贵妃瞳孔紧缩,抬手就?要?扇尹钰巴掌,也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尹钰身后的沐雨慕猛然抓住刁贵妃的手。
棕色马面裙在空中半扬,沐雨慕纤细的手腕几乎撑不住刁贵人的手劲,她趁机又放上一只手,牢牢贴在刁贵人的肌肤上。
“沐宫正是忘了之前在我翊坤宫,怎样如死狗一般被本宫打的了?”
沐雨慕半点不惧,她淡然道:“娘娘慎言,若娘娘想翻旧帐,宫妃私自?殴打朝廷命官一事,本宫正不介意?再次处理一次。”
刁贵妃死死盯着沐雨慕,沐雨慕漠然回?视,也就?在这时,高深带着人赶来了。
尹钰给沐雨慕施了个眼色,沐雨慕松开刁贵妃的手,假意?同尹钰道:“淑妃娘娘,臣观今日可?能不是看望陛下的好日子,不如我们先行回?去。”
“好,我们走!”
两人毫不留恋,转头就?走,刁贵妃和高深看着她们的背影,满眼阴霾,翊坤宫宫门一关,她一巴掌扇在身边一个宫婢脸上。
“废物!连个宫门都守不住!今日当?值的人,全部去给本宫领十板子!”
高深在一旁不仅没有阻止,反而道:“不称心的东西,不如全处理了,这个节骨眼,可?千万别闹出事端来。”
无数宫婢太监跪地求饶,“公公、娘娘饶命啊!”
刁贵妃冷哼一声,“且先留着他?们的命,不然沐宫正她们更有理由过来找麻烦,也是本宫疏忽了,以为有陛下旨意?,就?无人敢进来,你再多弄些官宦过来守门,这几日,一只苍蝇都别让飞进来。”
“娘娘放心就?是。”
另一边,沐雨慕成功入梦,梦境中,刁贵妃正和二皇子一起更换着陛下身下的冰块。
二皇子一边弄冰,一边干呕,刁贵妃倒是脸色如常,不光动作迅速的将陛下身下仅存的冰块换上新的,还细心为陛下换下已?经被冰打湿的衣裳。
陛下四肢僵硬,穿新衣服十分费力,她却没有半分不耐心,就?连窝了的衣领都要?为其展开才行。
实在受不了的二皇子跑下床塌,抱着痰盂呕吐,“呕……母妃……这都有味儿了,我们得,放多久?”
“怎么说你父皇呢?”刁贵妃狠狠瞪了二皇子一眼,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般,弯腰在已?经散发尸臭的陛下额头落下一吻。
这才道:“等,刚假传完圣旨让锦衣卫离开北平,我们等他?们全部出去,届时羽林卫和天策卫都在我们手中,再将部队招回?,太子就?算反应也来不及了。”
沐雨慕倏然睁开眼,一股恶心直冲脑顶,陛下那张长满尸斑的脸,让她浑身上下都在打颤。
她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将屏风上的斗篷拿起,便趁黑出行,去了凌凤宴那。
等她到他?那时,她不知道自?己的状态有多糟糕,一副走夜路被吓到的惊慌模样,脸上的惨白就?算是淡妆都遮掩不住。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陛下薨。”
凌凤宴只穿了一身深绿色长袍,清冷的人眉头一动,却先选择翻出炭盆,拉着她坐下暖暖身子。
没有问她消息来源准不准确,而是问她:“宫正可?吓到了?”
沐雨慕闭上眼,脑子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陛下的那张死人脸,禁不住打了个激灵,说道:“得告诉太子,不能再等了,刁贵妃将假传圣旨让锦衣卫出北平,再慢些就?晚了……”
唇上有冰凉的触感,她颤抖地掀开长睫,陷入了他?深邃的眸中。
修长的手指插入她的发中,他?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吻,而后低声问她:“现下可?好些了?”
说完,他?拥她入怀,拍着她的后背道:“宫正告诉我的这个消息十分重要?,接下来,宫正可?以歇一歇了,都交给我。”
她顺从地闭上眸,紧紧搂住他?,从他?身上汲取力量,说道:“不要?顾虑我,我要?亲眼看着她死,方解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