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到了!”
“行行行,算你厉害!”
“明峪!看招!”一道剑光袭来,万明峪下意识地避开,却听“当”的一声响,一道长刀挡在剑下,利刃摩擦出电光火石。
两个少年很快切磋在一处,长剑之下,飞花漫天,长刀横过之处,落叶纷飞。
时光飞逝,少年人的身量逐渐长高,随着一片大红色的长纱飘过,红烛的上的火苗摇曳,两人手中的武器换做了金色杯盏,杯中酒液摇晃,酒中倒影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呼唤传来,将他那陷入混乱的思绪拉回。
“明峪!”
“明峪,睁开眼看着我!”
万明峪这才睁开双眼,和面前的人四目相对。
那沾染着怨气的血色双眸中映出了万明峪的脸,苍白的脸上沾着刺目的血红,张扬的长也有怨血滴落,如火一般摇曳的红衣上也缠绕着大量的怨气。
万明峪忍不住抬起手,轻抚上那张熟悉的面庞,指腹抹去那溅染在森染脸上的血。
而就在他指尖抚过之后,森染脸上沾染的那些血迹竟都如尘烟般散去,猩红的双眸也渐渐恢复成深黑色。
万明峪嘴唇微动,哑声念着眼前人的名字,张臂将森染抱入怀中。
下一刻,森染那一身怨气四溢的长袍上的血色竟然开始逐渐褪去,染血的长也渐渐恢复乌黑……
远远看去,森染身上的怨气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度消散,化作纷纷的烟尘,散落进深窟的黑暗。
血衣褪色成了月白色的长袍,乌披散垂下,虽然那面容依旧苍白无血色,但却已远比方才俊秀温雅了许多。
森染抬起手来,握住了万明峪的手,一错不错地盯着万明峪的双眼,眸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如何讲述,唯有紧紧相拥,无声慰藉。
可没过一会儿,森染这残魂之体就逐渐变淡他的怨气已经散去,现在只是一缕残留世间的缥缈残魂。
万明峪瞬间慌了,试图抱紧他,却现自己根本抱不住这一缕残魂,双手只能从森染的身体里穿过!
森染却笑着轻抚了一下万明峪的丝:“别慌,我这魂魄是我当初强行分离出来,躲避那些鬼差的,现在我离开灵气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怨气也散了,是时候去和地狱里的其余魂魄融合了。”
万明峪双眼泛红:“我陪你一起去!”
森染轻弹了弹他的额头:“别犯傻,既然你还活着,就好好活着,等到了时日再下来,听到了吗?”
话落,森染的残魂彻底淡化,自万明峪的眼前消失。
万明峪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还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被黑色傀儡砸到地上的林无筱终于挣扎着从坑里爬了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心狠狠一跳,紧张道:“明峪!”
林无筱方才已经被森染打得鼻青脸肿,满身是伤,灵气也被森染耗得差不多了,又被严靳昶和安韶联手攻击,现在一时间无法动用灵力,在严靳昶的傀儡压制下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地呼喊着眼前人的名字,试图挽回一些什么……或许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想挽回什么。
当不可挽回的错误犯下之后,一切的弥补和抢救都是徒劳。
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
只不过是感动了他自己。
“林无筱。”严靳昶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却沉如无际的深水:“在你把我推下这个深窟的时候,想必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报复的准备了吧?”
“什么?”
严靳昶捡起了万明峪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长刀,一步步走到了万明峪的面前,伸手将那把刀递到了还在愣的万明峪面前,并微微俯下身,低声道:“我曾因故入了一次阴冥,在那奈河桥之下的忘川河边,我看到了一个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