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和嗤了一声:“你也可以不吃,疼死你。”
男子不欲与她多辩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血刃门,手段残忍、任务必达,刀刃所过,皆是哀鸿。”
“据说,血刃门管理森严层级分明,分诗酒茶花四大方阵,杀手技能按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排列,价格百两黄金起步,诗方阵子级别杀手则要价上千两黄金。昨晚五人,今天十个,皆来自诗方阵,想不到,你还挺值钱,是因为长得帅吗?”杜朝和啧啧有声,越说越没个正形。
男子斜眤了她一眼,嘴角控制不住轻微抽搐。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顿了一顿,定定地看着杜朝和,语气郑重:“你武功非常好,医术更是出类拔萃,昨晚若不是你,我难有生机。”
哟呵,突然被这么一本正经地夸赞,杜朝和的心尖忍不住突突颤了两颤
马蹄声越近了,月光下,二十余匹高头大马,团团护着一辆青桐厚毡马车
沙泥翻卷,披风飒飒猎飞
杜朝和有些愕然,竟然是广宁王亲兵。
藩王无诏不得入京,藩王亲兵同样不得踏入京畿半步,这样风驰电掣声势浩大奔赴盛安,是奉诏,还是藐视皇权?马车里是谁?
“停车,停车。”有女声从车内传出,急促短暂。
车夫急急勒紧缰绳。
一领人物打马走到车前,双手拱拳:“王姑娘,可是有何不妥?”
“我们姑娘晕…”
话不及完,却被另一虚弱女声截断:“无妨,适才有一阵眩晕,现已无事,走吧,越快越好。”
“姑娘,这一路颠簸,您都吐了几回了,缓一缓吧!”
“我无事,别再说了。”
帘外头领略微想了会:“王姑娘,若能坚持,还请再坚持些,这荒山野岭又是深更半夜,多有事故生。”
“我明白,是我车慢事多,又坚持不投宿连夜赶路,以至于这个时辰走到如此险地,是我连累了大家!”话是全是歉意。
闻声知人,杜朝和不禁有些好感,骄骄姑娘,最是惹人心疼了。
广宁王车队再次簌簌起程。
“姑娘,可要茶?”车内的丫鬟很体贴。
杜朝和望着车队急驰远,也不着急从树上落下,就这么放松身体,轻轻盈盈地挂坐在树枝上,望着云层里的月亮,有些呆。
男子不言不语,倚树静默。
杜朝和倏然看向男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
男子愕然:“怎么?怕我逃了你的救命之恩?”
杜朝和笑咪咪地,不回答,只看着他,弯弯的眉眼像月牙儿,葡萄珠子般的眼眸黑白分明,格外惹人心动
那男子捻捻指尖,轻声道:“沈时砚,若要寻我,到盛安城半闲居便可。”
杜朝和嘴边笑意更深了些:啊,有趣,有趣,狼的尾巴啊,只肯露出一丢丢。
“你呢?”沈时砚反问。
“杜朝和,白燕街杜家。”
“两年前从北约来的富商杜家?”
“是啊,缺银子可以找我啊。”笑容明媚自信,水眸干净澄澈
士农工商,商户最低贱,被世人所轻,然则商户出身,杜朝和她一向不以为耻。
“杜朝和。”沈时砚将这个名字在舌根处滚了几滚,喉咙处又咽了几咽
商户人家竟能养出这般与众不同的女儿
难得,难得
两人对视,颇有种狐狸对财狼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