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又是苦笑,之前自己离家半月有余,项临,你可曾有片刻的紧张,可有我现在焦急的万分之一?
李馨柳,你又是何必?
项临最想说的话是他最放不下的事:“我总是最后才发现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人。就像和你分手两年多,我才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多么宝贵的人和感情。如果当初我能更坚定的说不,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许有很多的烦恼,但是会很踏实。齐瞳,我一直在后悔,尤其是——你结婚以后。”
“说这么还有什么用呢、”齐瞳仰头,看着铅色的厚密云层,感慨,“你太专心了。为了专业和前程,什么感情、生活,都要靠后,恐怕连你自己都要放在其次。我说分手你就分,馨柳追你你就娶她,你的选择,貌似都是被动的,其实都服从于你前进的方向。这世界没什么如果,就算一切重新来过,你的选择还是那样,不会改变。所以,你也不必要觉得后悔。”
项临点头重复她的话,“就算重新来过,我们还是会一步步走到现在。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齐瞳提醒他,“你还有馨柳。”
项临摇头,“她和从前的你一样,容不下丝毫的不纯粹,这也是后来我没有追着挽回的原因,没必要为了注定失去的东西再搭上自己的颜面。”
齐瞳看他,“是你自己灰心了吧。你们结婚了,你怎么能如此轻易地说放弃?”
项临不说话,清隽的轮廓在初冬料峭的寒凉里有青色的忧郁和深沉。
齐瞳说:“馨柳对你很认真的,女人的心可以暖过来,你不能让她一伤再伤。”
项临顺着自己的思路说自己想说的话,“我现在最讨厌的人是我自己。这两天我像是死了,回光返照里全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恋爱、看书、练基本功、被上级医师训、充实得像打足气的皮球。馨柳和我结婚后的事情反而一点儿都没有出现,像彻底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地上干涩匍匐的衰草,他缓缓的摇头,“真可怕,忽然间自己惊恐地站在手术台上,满身大汗,眼睛血肉模糊看不清血管神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怎么就成了让自己都厌恶的人,成了一个害人的庸医呢?”
“你不是庸医,你很优秀。”齐瞳坚定地否决他。
“谢谢你还是这么肯定我,还来陪我。”
齐瞳失神,“我们都一样,恨一个人会很得发狂,当他真的摔倒时,又会不忍,用各种理由让自己去原谅。项临,我至今不明白,在李家,本是可以相安无事的,你为什么容不下我?”
“我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失控一样滴疯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就是要针对你,就想针对你。见不得陆彬杨对你好,好像他抢了我的东西,也抢了我在你心里的地位。你高兴,我受不了,你被人压抑,我又看不下去,整个人好像错乱了一样,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真的控制不了。”
齐瞳看着他,黑黑的眸子辨不出任何情绪。
“你很讨厌我了,是吧?”项临交叉的双手渐渐紧握,那双大手修长漂亮,在血管神经间游走的时候也很灵巧。
齐瞳摇头,“我现在不是你的什么人,馨柳才是。”
馨柳?是的,馨柳。
可他最不想见的人就是馨柳,他无法接受她的鄙视和冷漠,因为他现在也深深地厌恶了自己,还有现在的生活。
人们寻找追逐着自己的理想,不顾一切地放弃、争取、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忽然间发现,绞尽脑汁倾尽全力想要得到的,却是过去的曾经……
幸福,很简单
公主就是公主,落了难也会有王子骑着白马千里迢迢赶来搭救你。
齐瞳深处药房,不是消息灵通的部门,在她留心下知道的是,项临的手术事故由医院出面协商赔偿解决,在查的关于商业贿赂偶的事最后没了消息,不了了之。项临升副院长的事情,已经没人再提了。
项临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肿瘤外科的张副主任去啊年接手了他的工作,仅仅几天的时间,从前人们看病说的那句“去找项主任”已经变成了“去找张主任”。
齐瞳经常去看奶奶,老太太问过一次:“项临是不是很忙?怎么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太婆了?”之后就没再问过。
这天,破天荒地,齐瞳推开病房门见到李胤和王露守在奶奶的床边,一时尴尬得进退两难。
王露和蔼地向她招手,“快进来。”
齐瞳笑笑,过去坐下。
“齐瞳最近胖了些,气色不错,又好看了。”王露笑着说。
齐瞳:“生活规律了就容易长肉。”
奶奶说:“总算是长进了些,以前瘦的我都不想看她。”
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网路和李胤告辞离开,齐瞳一直送他们走到电梯间。临走王露问中:“你在做兼职?”
齐瞳“啊”了一声点头。
王露笑道:“你忙的时候就回家吃,省的做饭麻烦,也挺累的,现在年轻人都活得潇洒,你可不能早早地把自己变成家庭妇女。
齐瞳笑笑,不答。
齐瞳想王露这话就算是对她存在的妥协了也是借着她递话给陆斌杨,让他回家。她还注意到,李胤自始至终都没对奶奶说过话,奶奶更是一眼都不看他,做儿媳的王露在奶奶那里比儿子自然。
齐瞳打算做好传话筒,晚饭时把这些话都告诉陆斌杨。
如”婆婆“所言,她天生的日子真的和家庭妇女差不多了,清晨上班,晚上下班回家做饭,吃了饭去药店打工,深夜回去睡觉,周末抽空整理换洗衣物收拾房间回去看看父母。和陆彬杨的相处也真的成了一对上班族夫妻的标准模式,所有的消遣都为她兼职的事情靠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