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决计不会弄错的!!!”石磐瞪圆了眼睛叫嚷道。
宜萱看着眼前这个快要暴走的老医士,突然觉得做大夫也听不容易的,便对自己额娘说:“石医士的医术,额娘还信不过吗?”
“这……”李福晋没了话说。
宜萱满是上扬地笑容,便挥手召了太监小梁子过来,吩咐道:“你立刻往京中的雍王府去一趟,告诉我阿玛,我额娘有喜了,而且还是两个月的身孕了!”——两个月,细细算来,也就是她上次回娘家之后没多久的事儿啰?
说罢,宜萱也懒得管小梁子那张震惊的脸,径自满是戏谑地看着自己额娘如煮熟了虾子似的两腮。
☆、三十六、主仆般配
雍王府,书房。
弘时规行矩步上前,将写好的策论小心翼翼呈了上去。
此事书房里并无外人,除了贴身伺候雍亲王的太监苏培盛,便只有弘时和他的新伴读纳喇星徽了。
弘时心中径自惴惴不安,星徽倒是淡定,还冲着弘时给了他一个世外高人般的微笑。
不过弘时在自己老子面前,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紧张已经是条件反射了,想淡定都难。这回的策论,关乎到他的闭门抄书惩罚能否就此免了,弘时如何能不战战兢兢?
素来阿玛考校的都是以四书五经,写篇八股纹,弘时已经有了经验。可这回,阿玛也不晓得是怎么,突然要考他策论,而且还是以《贞观政要》第八卷的论贡赋篇为引,叫他“随意书写”。雍亲王说“随意”,可弘时又岂敢真的信笔乱写?!倒是费得脑子比写八股文都多!
倒不是弘时对贞观政要不了解,反而他早就已经能够倒背如流。
这论贡赋篇,内容不长,说得也不复杂,一语蔽之便是唐太宗反对地方过度进贡。
弘时心知肚明,进贡之时千古有之,历朝历代,各地官吏都会将地方的特产进献入京,讨皇帝喜欢。这本无可厚非,可后来便有一些官员,务求精美珍贵之物,甚至与其他官员形成了竞争和攀比,便因此将赋税加诸在地方官员身上,形成了盘剥酷吏。
弘时原本想中规中矩地称颂一下上头他皇帝祖父,然后谨慎得说一下地方官员进贡有点过度。可星徽却建议他,且可不必提上头君王,可直接严词指摘地方官员盘剥百姓,甚至借此贪污。
弘时到底经不住星徽劝阻,便照他所言稍作委婉地写了一篇策论。这会子,弘时已然是后悔了!这种事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万一惹恼了阿玛,他的屁股可要开花了!!更要紧的是,如今皇玛法喜欢弘历,不怎么喜欢他,如果他对地方奢侈进贡一事有异议的流言蜚语传到了皇玛法的耳朵里,只怕是要触怒龙颜了!
终于,看了半晌策论的雍亲王总算有了反应,不过他一句话没说,只表情淡淡,将策论折叠了起来,送到烛火上点燃,便扔进了香炉了。
见状,弘时已然屏息凝神,垂首躬身,静待雷雨降临。
可没想到,雍亲王发话了,语气很平淡:“你知道就好。不过——记得烂在肚子里。”
弘时一愣,他瞬间便明白了阿玛的意思。原来阿玛也很讨厌那些借进贡为由盘剥百姓的贪官污吏!!心下一喜,不由大感星徽这个伴读太有先见之明。
星徽挑了挑眉,那眼神分明在说:听我的,没错吧?
也是巧了,正好宜萱派遣回雍王府报信的太监小梁子到了书房。
“奴才给王爷请安,给三阿哥请安!”小梁子忙打千儿见礼。
雍亲王尚未开口,弘时便已迫不及待地问话:“二姐姐怎么样了?胎相可还稳固?近来天热,有没有招惹暑气?额娘还好?换了地方,睡觉可还香?”
弘时如此冒冒失失一大串子问题抖出来,口舌连珠,噼里啪啦,倒也难得雍亲王没生气。
小梁子先看了看王爷的表情,察言观色之后,方才回话:“郡主一切安好,只是李福晋她……”——这事儿,小梁子也颇感意外,毕竟李福晋的年岁可都……